萧月生皱了皱眉头,感觉这里的民风颇是彪悍,浑不似小城镇一般地纯朴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“老爷……”小荷也觉得不对劲儿,周围的这些人都是练家子,个个精气神十足,不似庸手。 “静观其变。”萧月生摇摇头,坐了下来。 小二跑上来,待萧月生点完菜,便一溜儿烟的跑开,似是躲避瘟神一般。 萧月生更觉诡异,脸色沉了下来,莫非,是有仇家报复来了? 武林之中,他得罪人无数,多的不谈,便是那些被他废了武功的,便是四五十人,他们的亲戚朋友找上门来,最自然不过。 饭菜上来,色香味俱全,味道颇佳,萧月生吃得津津有味,难得的好胃口。 他这一天,上午时分,在华山深处采药,极耗心力,比之对上一个绝顶高手更加费力。 “老爷……”小荷尝了一口,黛眉轻蹙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若是不喜欢吃,过一会儿再找一家罢。” “可……”小荷忙道。 萧月生一摆手,微微一笑,嘴唇动了动,却没有出声音。 小荷轻轻点头,明眸一扫,瞥了众人一眼,果然见他们纷纷低下头,闪过她地目光。 她内心轻哼一声,暗自嘲笑,这些恶人并不知道,老爷百毒不侵,白费力气罢! 萧月生吃饭极快,便放下竹箸时,仅是一刻钟而已,喝一口酒,漱一漱嘴,吐了出来,淡淡望着众人,眼中紫芒一闪即逝。 那些人也纷纷放下了竹箸,眼中带着嘲笑,几人嘿嘿冷笑出声,仅是看着萧月生,却没有出头。 萧月生淡淡看着他们,沉默不语,目光如实质,众人对视一下,便觉无法承受,只能转过眼去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04章 固骨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49 本章字数:9269 萧月生眼光如实质,咄咄逼人,他们看起来气度彪悍,逞强斗狠,不像能够忍气吞声,此时却皆默然不语,躲着萧月生的目光。 他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,时而瞥萧月生一眼,眼中满是讽嘲之色,待萧月生望过去,便又转开。 “老爷,他们都是什么人呀?”小荷低着头,探身在他耳边悄悄问,呵气如兰,带着淡淡幽香,这是她所练的心法所致。 萧月生摇头,扫视众人一圈,压低声音:“不知底细,但来不善,小心为妙。” 他说着话,心神内敛,一丝心意系于体内经脉,若有若无的牵引天雷诀内力,驱除毒性。 天雷诀的内力霸道无比,如今这幅身体,未至道境,仍能千杯不醉,便是赖此之性,但凡体内有异种力量,它必会驱而除之,不留半点儿,故他觉察饭菜内的毒性,却毫不在乎。 他脸上紫气一闪,毒性作,天雷诀倏然运转,宛如江河之水,浩浩荡荡,滔滔不绝的涌了过来。 他心中一紧,急忙压制,体内残余的天雷之力,在右脚涌泉处蠢蠢欲动,仿佛窥得了机会。 萧月生暗叫一声失算,忙聚集内力,右腿经脉内设下层层内力形成的堤坝。 这股天雷之力,自进入体内,便不安分,好在天雷诀的内力端是不凡,将其融化吸收一大部分,剩下的这一小股,却是至精至纯,天雷诀再难啃得动。 这一小股天雷之力,潜力之强。更甚于开始,那时,虽然雄浑无俦。刚猛难抵,但论及精纯,仅比他天雷诀的内力高上两筹而已,以七成内力压伏,足可应付。 但如今,这一股天雷之力已成了精,需得他九成的内力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 这股天雷之力被压制在右脚的涌泉**,以内力封固。以防万一,又设下层层关卡。 这股天雷之力一直蠢蠢欲动。看似被封固。萧月生却有莫名的感觉,它似是养精蓄锐,等待机会。 天雷诀内力受毒性激。猛地运转,蜇伏的天雷之力顿时抬头,萧月生见机得早,忙重新压制,却已有一小缕天雷力钻了出来,化为一道细针,穿过层层阻拦。在经脉内缓缓流转。不疾不徐,仿佛是大摇大摆的走路。 萧月生顿时心神一分为三。一份心神压制右脚涌泉其余天雷力,另一份心神御使天雷诀驱毒,最后一份,则紧跟着天雷之力,以天雷诀地内力左右夹击,想要一举歼灭之。 他如今金丹未结,元婴未成,心神一分为三,已是极限,顾不得身外之事。 小荷明眸转动,紧张的看着周围,还好还好,这些人只是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,却没什么行动,但他们不时的瞧过来,光明正大,目光肆无忌惮,令她极是讨厌。 随着时间推移,他们目光越放肆,甚至贪婪得想一口将她吞下去一般。 小荷瞧着心烦,横他们一眼,探身低头,对萧月生悄悄道:“老爷,要不要教训一下他们?!” “稍安勿躁。”萧月生眼帘微阖,似是老僧入定,淡淡回答,声音缓慢而从容。 小荷闻听他的声音,顿时心怀大定,定气十足,明眸大睁,反瞪他们一眼。 周围众人双眼渐渐亮,他们亲眼看着萧月生将饭菜吃下去,如今,他脸上紫气隐隐,显然已是毒,看其模样,他正在运功驱毒,心中更加笃定。 “噔噔噔”,脚步声响起,整个楼层随着脚步而轻颤,自楼梯处,一行三个人慢慢走了上来,声势惊人。 当先一人,身材极高极大,虎背熊腰,壮实得近乎有两个人粗,站在那里,众人仅到他肩头,需得仰头去看,方能看到他的眼睛。 他面容粗犷,脸庞呈正方形,下巴向内变,看上去颇是窝囊的样子。 他眉毛又粗又长,斜鬓,眼睛狭长,远比常人长,闪动着逼人的寒光。 “龙头!”众人齐齐起身,低下头,哄然叫道,声音整齐而恭敬。 萧月生微睁眼睛,挑眉看他一眼,并不认得,复又垂下眼帘,不敢分神,体内的情况更加不妙。 天雷之力悠悠荡荡,在经脉内游走,天雷诀地内力,竟然挡它不住,任由他大摇大摆。 当它闯至膻中时,倏的一疾,似是一只小蛇,将被压成一团地毒气吞了下去,翻滚不休,极欲挣脱地毒气顿时化为乌有。 萧月生并不知此谓何毒,但毒性之烈,乃他生平罕见,即使鹤顶红,也差了一筹。 吞掉毒气,天雷力陡然变化,莫名其妙的,其性质竟由至阳至刚,变成了阴阳平衡,仿佛化为一道春风,在经脉内飘满,变化莫测,无法捉摸,天雷诀的内力,更是压制不住,反而有被同化地危险。 萧月生当机立断,印堂蓦的金光一闪,九转易筋诀动,经脉倏的变形,将这股内力逼入左手劳宫**,随即右手疾点,使用截脉之法,将其封在其中。 说来话长,却仅是一眨眼的功夫。 “免了!”那龙头老大一抬手,摆了摆,扫了一眼众人,眼神冷漠,毫无感情。 他说话淡然,声音却极洪亮,震得整个酒楼轻轻颤动。 小荷黛眉一蹙,何处钻出来这么一个高手,内力浑厚,可是不逊于自己了! “龙头,人在那里!”一个高瘦之人上前一步,伸手一指萧月生这边。 “就是他----?!”龙头老大沉声道。 他眼睛一眯,狭长的双眼合在一起,两道目光宛如薄薄的刀片,寒芒四射。直透人心,冰冷得一丝感情也没有。 被他凌厉的眼神一瞧,小荷心神一震。体内清心诀陡然流转,明眸顿时变得深邃,不适之感消散,坦然地望着他。 “唔,有点儿门道!”龙头老大缓缓点头,轻轻一摆手:“这个小姑娘留下!” “是!”四个人自人群中走出,上前一步,躬身行礼,轰然应声。随即转身,向萧月生与小荷冲来。长剑长刀纷纷出鞘。 “你们是谁?!”小荷轻盈飘起。娇声叱道,挡在了萧月生身前,知道他正在运功。不宜打扰。 “小美人儿,待会就知道了!”一个大汉带着莫名地笑意,双眼似喷火,贪婪地盯着小荷,仿佛老鹰盯上了一只小白兔。 他刚才一直盯着小荷,晶莹地肌肤,春水一般的眸子。秀挺地琼鼻。红樱桃一般的小嘴,越看越是气血贲张。越加冲动,恨不得一口将这个小美人儿吞下去。 小荷饱满如樱桃的嘴唇紧抿,恨恨一瞪对方,转头不管他,厌恶之情溢于言表。 对于这般目光,她也见识过,知道那人心中满是龌龊之念,不堪细想,身形一动,飘然向前,娇喝道:“再不住手,莫怪我不客气!” “小美人儿,莫要与我客气!”那个大汉咧着嘴,嘻嘻笑道,闪过她,长剑直刺垂帘端坐的萧月生,剑尖正刺胸口,要一剑毙命。 “大胆!”小荷怒气陡升,见他竟然要杀老爷,再不留情,身形一动,绿影闪过,已出现在大汉身边,左手轻轻一拂,罗袖飘动,轻盈曼妙,娴静优雅。 “好身法!”龙头老大轻轻点头。 虽是对手,但小荷的兰花拂**指精微奥妙,清雅从容,实是赏心悦目之极,即使是敌对,仍旧心弛神往,迷醉不已,只觉她的身法如优美的舞蹈。 “当啷”长剑落地,那大汉身形踉跄一下,摔倒在地,前冲之势不绝,滚了两下,躺倒在萧月生脚前两尺处。 见其余三人也攻向萧月生,小荷娇哼一声,动了真怒,再不留手。 三人只觉身前一闪,眼前一道绿光闪过,随即周身一麻,内力似是蓦然凝固,眼前景色晃动,已是摔倒在地,化成滚地葫芦,与先前大汉滚在一起,躺在萧月生跟前。 见萧月生没有动静,小荷忙上前一步,挡在萧月生身前,对于躺在地上的四人,看也不看,明眸紧盯着龙头老大。 “啪”“啪”龙头老大慢慢拍两下巴掌,悠然自得,冷漠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:“好武功,好漂亮地武功!” 小荷紧抿着樱唇,用力盯着龙头老大,娇叱道:“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,究竟要干什么?!” “对不住了,我要取你们性命!”龙头老大眼神依旧冰冷,没有周围众人地贪婪与炽热,淡淡说道。 “你们是找上门报仇地?!”小荷轻蹙黛眉,明眸如水,扫视众人一周。 “不错!”龙头老大点点头,淡淡说道:“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理所当然!” 他说话语气冷漠,毫无人的感情,望着小荷时,不像看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,更像看着一个死人,让小荷极不自在。 “你们是替谁报仇来地?!”小荷歪头娇声问,明眸泛着好奇,神情迷人之极。 龙头老大淡淡一笑,抬起手,手指一指小荷,淡淡道:“来人,八对一,……一个不留!” “是!”八名大汉同时站出来,向他躬身一礼,缓缓迈向小荷与萧月生。 见自己的缓步之计无效,小荷紧咬着樱唇,跺跺脚,抢先冲上前去,迎向八个大汉。 小荷虽得江南云所传,但她资质远逊江南云,怕她贪多不烂,仅是传了她心法与步法,用以逃脱之用。 故她轻功绝顶,自保无虞,但对敌之技,仅是一套兰花拂**指而已。 八个人缓缓逼近,这些看到了地上四人的下场。即使能将点子除去,事后难逃一顿重责,不死也得脱一层皮。 故他们心中醒惕。不敢有杂念,一心只想将小荷杀了,免得受到龙头的重责。 八人缓缓拔剑,四个使刀,四个使剑,慢慢伸出,形成一道剑网,仿佛杀场上的枪兵一般,抵住前面。不容小荷施展身法偷袭。 小荷轻哼一声,暗骂狡猾。却并不担心。对于自身的轻功极具自信,伸手抄起一只椅子,呼的掷出。 她身材苗条。看似单薄,但功力深厚,这一掷之力,几乎掷出一柄长枪,带着凌厉地气势。 八人刀剑齐挥,形成刀剑之网,木椅落在剑网中。顿时化为齑粉。簌簌落下。 看似轻巧,但他们握剑拿刀地手微微颤动。余韵不绝,仍旧**阵阵,难以消去。 小荷所练的乃是玉虚诀,玄妙莫测,椅子上附着数道内力,当他们刀剑斩击时,内力顺势而入,侵入经脉。 绿影闪动,小荷飘然靠近八人,他们脸色顿变,暗叫一声不妙,齐齐退后一步,以争取时间,将手臂上地内力化去。 但小荷的身法看似悠缓,却极迅捷,眨眼之间,已到他们跟前,兰花拂**指挥出,双手齐挥,玉指纤纤,曼妙清雅,端庄从容,说不出的赏心悦目。 “当啷当啷”刀剑齐齐落地,几乎同时出声响,四柄刀剑已然脱出主人之手。 寒光陡亮,另四人已是驱去了手臂上的内力,重新握紧长剑长刀,或刺或斩,刀光剑影笼罩向小荷。 小荷轻盈一荡,宛如湖面上的一片荷叶轻轻荡开,飘然脱出了刀剑之网,手上又拿起一把椅子,做势欲掷。 四人后退,手上已无刀剑,再上前无益,另四人则是露出恨容,紧盯着小荷。 萧月生缓缓睁开眼,紫电一闪即逝,手上的指诀慢慢松开。 “噗----!”他蓦的一颤,陡然喷出一口热血。 “老爷!”小荷急叫,扔下木椅,转身去扶萧月生。 “杀!”那四人见机而进,纵身冲上前,刀剑齐挥,一往无前,寒电横空,煞气凛凛。 “滚开!”小荷娇叱一声,莲足一踹桌脚,整张桌子连带着上面的酒菜皆飞了起来,翻滚着迎向四人。 “走!”萧月生轻哼一声,小荷点头,扶着他倏的跃起,动作极快,待那龙头老大冲过来,他们二人已自窗口消失。 他跑到窗口,俯看下方,正瞧到萧月生小荷二人跳上一辆马车,小荷将车夫掀下来,抛了一锭金子,马车滚滚,往镇外冲去。 龙头老大目光一凝,冷电迸射,“喀嚓”一声,他一掌将轩窗打断,化为数段。 “追!”他沉声一喝,高大地身形自窗口钻出,却说不出的轻灵。 “追呀,姓何地受了伤,跑不快!”其余众人纷纷自窗口跃出,呼啸着追了过去。 “老爷,你怎么了?”小荷一边驾车疾驰,一边回头关切地问萧月生。 萧月生坐在马车上,这辆马车破破烂烂,仅有一个前后通敞的车棚,前后通风,车棚老旧,简陋无比。 而且马车极为颠簸,丝毫没有缓震之力,他却坐得稳如泰山,晃也不晃一下。 他摇头苦笑一声,无奈道:“内力出了点儿岔子,不能运功了。” “走火入魔?!”小荷玉脸顿时色变,紧张万分。 萧月生摆摆手,笑道:“那倒不至于,只是暂时不能调动内力,他们不会罢手,可全靠你喽。” 小荷松了口气,随即又一紧:“那个什么龙头,可是很厉害的,我成吗,老爷?” 萧月生微微一笑,从容沉静:“找个地方,我传你一套掌法,当可抵得住他!” “好----嘞----!”小荷顿时眉开眼笑,对于萧月生地武功,她极具信心。 她轻轻的甩鞭子,马儿跑得更欢,径直冲出了镇子,沿着官道往前冲。 萧月生内心苦笑,使用截脉之法,将那股变异的天雷力封在左手劳宫,却并不见效,那股内力倏然的钻了出来,冲开**道,在身体内疾驰,似是一匹烈马,难以驯服。 似是往热油窝中滴入一滴水,周身内力顿时沸腾,牵一而动全身,内力乱窜,将他内腑震伤。 这般情形,与走火入魔无异,只是萧月生怕小荷失了信心,没有说出来罢了。 那一帮人紧追在后,他们有的骑马追上来,越追越近,几乎便在够得到马车。 他们嘴上喝骂,恐吓,污言秽语不绝于耳,萧月生面沉如水,却静静不动,任由他们喝骂。 最让他苦笑的是,他们这些人,竟是弄错了,听其言语,似是想要追一个姓何的人。 萧月生心思一转,生怕他们使诈,为了诳自己停车解释,到了这般地步,自是只能将错就错。 形势岌岌可危,小荷顾不得疼惜拉车地马儿,挥鞭**,猛催不已,却总不如马跑得快。 一行人在大道人展开一场追逐战,时而有人驾马冲上前,去攻击马车,小荷虽不会使鞭法,却内力强横,一鞭下去,又快又狠,将他们拒之车外。 萧月生不慌不忙,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,递向小荷“将这里面地丹丸给马服一颗。” “老爷,这是什么呀?”小荷转身接过瓷瓶,毫不犹豫的倒出一颗,赤红如火,异香扑鼻,不由好奇地问。 “是固骨丹。”萧月生道。 见老爷不想多加解释,小荷无奈的闭嘴,娇躯一晃,出现在奔跑着的马背上,将固骨丹送到马儿嘴边。 这匹马看似寻常,精瘦的身子,锐气已失的模样,鬃毛参差不齐,骨架不高,非是骏马。 闻到香气,它毫不犹豫的一伸嘴,小荷轻巧一丢,扔到它嘴里,一边跑一边咀嚼。 固骨丹神效无比,仅是半里路跑出去,它轻嘶一声,高吭响亮,震耳欲聋,奔跑之速陡升,眨眼间将他们丢在后面。 药力化开,冲击着它体内,它越跑越快,身后那帮人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,眼睁睁看着马车越来越远。 “接着追!”龙头老大见众人有气泄之兆,冷哼一声。 他虽负深厚的内力,但身形高大,比别人重了许多,身下的马儿也并不算神骏,竟赶在了众人身后。 众人一听他冷哼,顿时一寒,忙不迭的催马疾驰,死死追在萧月生他们身后。 “那边的树林!”萧月生坐在车棚里,一指道旁郁郁的树林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05章 破玉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0 本章字数:9798 小荷一勒缰绳,马儿放缓速度,渐渐由跑变成小跑,最后缓缓走动,她鞭子在马头前指了指,马儿转向,顺着道旁一个小岔口,斜坡而下,转向旁边的树林。 这里是一处休息之所,小树林中建有一个小亭,飞角吊檐,雕梁画栋,朱红的柱子与栏杆,颇有几分雅意。 萧月生在小荷的搀扶下,慢慢下了马车,走到小亭中,打量着四周的风景。 小亭周围两三丈远,皆是空地,杂草浅浅,有几个树墩,似是被人故意砍出地方来,再往外拓展,便是茂密的树林。 “老爷,咱们只能稍稍一歇,他们很快会追过来的。”小荷低声说道。 “不着急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打量了几眼,自怀中掏出四枚玉佩,雪白晶莹,似乎有清水在其中流转,泛着光芒。 将它们递向小荷,萧月生伸手朝四个方向指了指:“将它们按四象方位埋下。” 小荷顿时露出喜意,轻拍额头,差点儿忘了,老爷的奇门遁甲之术甲绝天下呢。 她接过白玉佩,身形轻盈飘起,莲足一踏栏杆前的石凳,一掠而过,落在四丈外。 埋下一枚,再轻轻纵跃,四枚白玉佩分别埋到地下,用石头压在上面,以做标识,然后转身望去。 周围一切已然变了模样,放眼望去,莽莽丛林,原本的小亭消失不见,也不见了萧月生与马车。 她并不慌乱,玉虚诀运转,脚下一旋,内力驱动之下,脚下如踩着白云。飘逸而轻盈。 清心诀缓缓流转。眼晴越深邃,清凉之意滋润着眼眶,她隐隐有所觉,身形飘动,踏着奇异的步伐,几步的功夫,来到了小亭中。 “老爷。成了!”小荷娇声笑道,一身轻松。 有了这个阵法,那帮人即使追过来,也找不到自己。看着他们像瞎子一般乱转,最是解恨,若是自己趁机偷袭,说不定还能将他们放倒。 “小荷,我传你一套掌法,用来对敌罢。”萧月生坐在一个石墩上,缓缓说道。 “好呀!”小荷赶紧点头,坐到他对面,明眸紧盯着他。 萧月生微阖双眼,手指结印。调息片刻,开始解说。 他嘴里解说。手脚跟着比划,一一剖析,时间不长,便讲解完一式掌法。 放下了手,他喘着粗气,又调息了片刻,开口说道:“这一势崩字诀。招式朴实。重在劲力的运用,你仔细体会看看。” 小荷心思单纯。清心诀进境很快,修炼有成,通窍清脑,已极是聪慧,萧月生解说了一遍,她便完全印在脑海。 她慢慢比划,时而黛眉轻蹙,若有所思,时而兴奋,飞快的比划,时而烦恼,动作缓慢。 萧月生叹了口气,暗自摇头,没想到自己也会落至这般境地,虎落平阳被犬欺,还好有小荷。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,马蹄声杂乱的响起,整个地都震颤,那帮人追了过来。 他们循着车子的痕迹找过来,到了树林前,车辙忽然消失无踪,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。 站在马车地车辙消失之处,他们仔细打量四周,细心观察。 “他们没有走远,便在附近!”龙头老大默耳倾听片刻,摇了摇头,皱着眉头想了想,摆摆手:“四人一组,撒网式搜索!” 众人哄然应诺,四人一组,彼此照应,互相隔着不远,自东往西,慢慢搜了过去。 “老爷……”小荷站在萧月生身边,声音压得极低。 两人位于小亭之中,正远远望着他们在徒劳无功地搜索,他们说话声音清晰在耳。 “不要紧,他们听不到。”萧月生睁开眼睛,温声说道,目光温润沉静。 小荷拍拍高耸的胸脯,轻吐舌头,歉然一笑:“我忘了!” 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,她大舒了口气,瞪着那龙头老大,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。 她虽然平日里不管与人打斗,但她修炼清心诀有成,冰雪聪明,已知道老爷是故意瞒着自己,装做若无其事,其实伤得很重,根本不能动用内力。 骤然之下,老爷的安危系于己身,她仿佛忽然间长大了,浑身劲力充盈,清心诀不停的流转,平常注意不到的细节,尽收眼底,当务之急,便是这个龙头老大。 他功力深厚,不逊于自己,想必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,定比自己强一些,实是一个劲敌,若是能够解决了他,其余诸人,土鸡瓦狗而已。 小荷明眸微眯,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大汉,想要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端倪。 萧月生调息片刻,再次睁开眼,瞥小荷一眼,被她专注的神情所动,轻轻一笑。 小荷却并未觉,仍旧全神贯注于那龙头老大的一举一动。 “小荷,你看他地左手跟右手。”萧月生伸手指了一下。 “嗯----?”小荷疑惑的望他,又转头望过去,打量片刻,迟疑的道:“好像一个大一个小呢。” “正是,”萧月生点头:“人们两手一般情况下,右大左小,但此人恰恰相反,能想到什么吧?” “他是左撇子!”小荷忙道。 萧月生微笑点头,接着道:“他手掌的模样,看仔细了吗?” 小荷玉虚诀运转,眼神忽然变得深邃,宛如两潭秋水,波光盈盈,熠熠闪光,迷人之极。 片刻过后,她慢慢点头:“好像拳头有老茧呢!” “他拳头有老茧,但手掌却没有,可想到什么?”萧月生点头。露出赞许之色。 虽然内力不能驱动。但九转易筋诀脱胎换骨,他的五官早非寻常人可及。 “嗯……,”小荷蹙着黛眉,沉吟一会儿,猛的一拍玉掌:“他练的是外家拳法?!” “孺子可教也!”萧月生点头一笑。 这些东西,萧月生当初看的第一眼,已经尽入心中。故他授小荷掌法,若是不然,即使困难,也是授小荷刀法。 “老爷。我……能打得过他么?”小荷玉脸露出迟疑之色,轻声问道。 萧月生抚着唇上的小胡子,想了想,慢慢点头:“即使不敌,自保无虞!” 小荷小心翼翼,轻声道:“老爷,要不,咱们一直呆着不出去,行吧?……他们找不到,自然就会走的!” “这倒也是个好主意。”萧月生点头。笑道:“就跟他们干耗着,看他们走不走!” “对!”小荷娇笑。 两人坐下来。这一会儿功夫,萧月生微微气喘,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玉瓷,倒出一枚雪白地丹丸,吞了下去。 小荷笑容敛起,满脸关切:“老爷,你的伤真不要紧吗?” 萧月生笑着摇头。温声问:“弹指神通。你练得如何了?” 小荷玉脸赧然,脸颊羞红。不好意思,低下头,声如蚊蚋:“平常功夫没大练,练得不好……” “临阵磨枪,现在练习一下,也不算晚!”萧月生似笑非笑。 小荷更不好意思,忙用力点头,自腰间地绣囊中掏出几枚莹白与墨黑地棋子,圆润有光泽。 她玉指拈起一枚白子,动作优雅曼妙,竖指于眼前,棋子照着远处的龙头老大比划一下,瞄了一番。 “嗤”的一声厉啸,划出一道白光,射入小亭外面的一株松树上,嵌入树干中。 “嗤----”又是一道白光,嵌在同一株松树上。 萧月生走下小亭,来到旁边的空地上,双目微阖,缓缓动作,练起了九转易筋诀。 他如今的情形,天雷诀已然无用,身体经脉内力混杂,各自为政,互相攻诘,稍一动弹,周身沸腾,内力四处乱蹿。 为今之计,他只能用九转易筋诀,九转易筋诀中有一段疗伤法门,一直未用,是通过动作导引内息,中正平和。 小荷练一会儿破玉掌,再练一会儿弹指神通,一点儿也不闲着,萧月生则缓缓练着九转易筋诀,两人各忙各地。 天上地太阳慢慢移动,不知不觉中,越来越快,当小荷自入神中醒过来时,太阳已经挂在山边,马上便要落下。 霞光万道,玫瑰色的阳光遇在身上,暖洋洋地,非常舒服,她秀脸通红,娇艳欲滴。 萧月生却没有心思餐秀色,他早已停下来,九转易筋诀的疗伤篇,他也不敢施展。 开始时,他缓缓动作,随着手脚摆成地姿势,一股淡淡的气息涌泉上升起,温正平和,并不属于他的天雷诀内力。 慢慢的,气息越聚越浓,脚掌**暖热,慢慢的,沿着脚踝,升上小腿,通过膝盖,来到了丹田。 丹田内的紫丹静静转动,被他刻意压制,这股平和的内力一进入丹田,紫丹顿时一颤,加速旋转。 牵一而全身,紫丹一转,周身内力俱动,又是一番冲突,他五脏六腑俱受震动,再次吐出一口热血,盘膝坐了下来。 无奈的摇头叹息,这一条途径,也是不通,为今之计,只能静养,不能轻举妄动。 若是身体没有受伤,凭着九转易筋诀所锻造的身体,即使不用内力,也远非寻常高手可及,凭着他的剑法,这些人并不在话下,但如今伤势极重,已是虚弱得很,对阵这么多人,有心无力。 他只能静静坐在石桌旁,双手结印,慢慢调息,令身体彻底放松下来,依靠身体本能自愈。 小荷醒过神来,打量四周,倏地跃到小亭尖顶上,纵目四顾,秀脸露笑:“老爷。他们走了呀!” “嗯。搜不到人,自然离开了。”萧月生睁开眼,点点头。 小荷飘然落地,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响起来,动作不由一顿。 见萧月生似笑非笑的望过来,她秀脸一红,忙道:“老爷。肚子饿了么?” “嗯,是该吃饭了。”萧月生笑着点头。 小荷有些懊恼:“都怪我,忘了带干粮!” 他们逃得有些狼狈,来不及让店家帮忙准备干粮。如今肚子饿了,却无法可想。 萧月生微微笑道:“你地弹指神通可派上用场了,……去弄些东西吃罢。” “好嘞!”小荷雀跃答应,飘身而起,冉冉离开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坐在那里没动,继续静静调息,想着解决之法,内力不敢动,疗伤法也不能用。身体虚弱,甚至不敢再吃丹药。 那些丹药。对于常人而言,确实是灵丹妙药,神奇无比,但对他而言,作用却微乎其微,一是他吃得太多,抗性太强。再。天雷诀的内力强横,压制不住。顿时会将药力化去。 如今,他天雷诀的内力失控,再吃丹药,无异于往炸药里投火星,自取灭亡,更是不敢吃了。 很快,小荷自外面飘然进来,手上捧着一个大西瓜,又拿着一个包袱,笑眯眯的道:“老爷,我在大道上跟人买了一些干粮,……还有这个大西瓜!” “为何不打一些野兔獐子一类的?”萧月生苦笑不得,她倒学会了金银开道。 小荷低头,不好意思:“我……我下不去手。” 萧月生无奈摇头,这都是被自己夫人刘菁传染的,佛祖地慈悲,心肠软得很。 萧月生点点头:“也好,先垫一下肚子,到前面找个酒楼再好好吃饭。” 两人吃了一些干粮,用西瓜解渴,吃得很饱,那匹马一直啃着地上地青草,也吃得很饱。 小荷将四枚玉佩收起,小亭再次出现,他们坐上马车,驶出了树林,上了大道,慢慢悠悠地前行。 此时,暮色升起,周围莽莽,仿佛蒙上一层青沙帐。 他们那些人一定是追到前面,故小荷没有催动马车,只是慢悠悠的赶路,若是能够挨到天黑,他们便很难追得上了。 “嘿嘿,果然在这里!”蓦然间,一道冷笑声响起。 自大道旁地树林中钻出三个大汉,身形魁梧,手拿长刀,冷冷笑道,慢慢围上来。 “驾----!”小荷一甩长鞭,击向四人,马儿陡然振蹄,撒腿便跑,径直冲向四人。 四人见势不妙,只能一闪身,避开马车,然后纷纷往回跑,四匹马系在下面的树林中。 他们紧追在后面,隔着十几丈远,却一直拉不近距离,固骨丹已经完全见效,拉车的马儿脱胎换骨,奔跑起来,似是一阵风,拉着马车及两个人,仍能与单匹马不相上下。 一道响箭冲天而起,声音凄厉,似是狼啸,后面追赶的四人眼见追不上,便拉响了信号。 “老爷,没想到他们这般狡猾!”小荷一边赶着马车,转头对萧月生恨恨道。 “嗯,有两下子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神情镇定,从容沉静。 小荷受其影响,也平心静气,转头一瞧那四人,见他们始终追不上来,得意地咯咯笑起来。 “注意前面。”萧月生提醒。 正在此时,前面大道不远处,四匹马并辔而立,将大道占了一大半,容不得马车通过。 四匹马打着响鼻,躁动不安,见到马车迎面奔来,似是奔雷一般,挟着滚滚烟尘,气势万钧。 拉车的马儿神采飞扬,这般急跑,丝毫没有气喘,反而精神更加健旺,双眼如黑宝石,熠熠闪光。 “希聿聿----”它奔跑之时,长嘶声蓦的响起,宛如龙吟,洪亮之极,响遏行云。 那四匹并辔而立的马顿时一矮,退了一步,轻轻转动,似欲掉头,但马上地骑却骑艺精湛,死死夹着马腹,双手稳健的拉住缰绳,容不得它们乱动。 马车奔到近前,即将撞上他们,四人沉声一喝,纷纷手掌一按马背,腾身而起,人在空中,长剑出鞘,人剑合一,化为一道银电,避过小荷,射向车棚。 “找死!”小荷秀脸薄嗔,煞气隐隐,长鞭顿时猛的一甩,化为一道蛟蛇。 她虽未习鞭法,但刚才萧月生已授她内力运用之法,玉虚诀的内力灌注下,长鞭凌厉非常。 “嗬!”当先之人不闪不避,竟生生的以身体挡住了长鞭。 小荷手腕一翻,轻轻一扯,那人便如断线的风筝,坠到了地上,飞车仍在飞奔,此人掉下去后,在大道上来滚动不止,翻了六个个滚,方才停下来,此时马车已远。 “嗤嗤嗤”三道剑光穿透车棚,车棚炸开,萧月生暴露于他们剑光之下。 萧月生双手一按车壁,横移一尺,躲过三剑,嘴角却溢出血丝,面色苍白,毫无血色。 “老爷!”小荷惊叫一声,身形一晃,出现在萧月生身边,一掌击出,快如闪电。 三柄长剑刺入了马车底板上,底板极厚,被一剑刺穿。 小荷出掌太快,一个魁梧大汉来不及撤剑躲避,已然中掌,小荷白玉似的小手按在了他的胸 大汉瞪向小荷,脸上露出惊愕神色,缓缓倒了下去,宛如烂泥瘫软,倒卧于车上。 另两人一见不妙,抽剑便刺,一人刺向小荷,另一人刺向萧月生,剑如毒蛇,又狠又刁。 小荷咬着樱唇,嘴角含煞,双手齐施,一掌拍向左,另一掌向右,手掌娇小如白玉,轻柔而曼妙,恰击中两剑剑脊,“当”的一响,宛如金铁交鸣。 这两掌她含愤而,功力十足,又是以破玉掌心诀所御,外柔内刚,看似轻飘飘,力道千钧。 两人身形一颤,通身**,定定呆住,似是被点中了**道。 小荷心中怒火填膺,老爷差一点儿中剑,比刺中自己更怒,杀机涌起,再不留情。 二人**僵直之际,她毫不迟疑,身形前纵,轻飘飘将两掌印在二人的胸口。 “砰----!”两人身形飞起,将车棚完全撞碎,仅剩下了一尺来高地车壁,看上去颇是滑稽。 小荷一脚将倒在车上的大汉扫出去,任由其跌在大道上,生死不知,此时地她,秀脸通红,娇喘吁吁,并非用力过度,而是心中气愤所致。 “老爷,你不要紧吧?”小荷小心扶着萧月生,让他慢慢坐下,小心翼翼的问。 “无妨,”萧月生慢慢摆手,脸色苍白如纸,轻声道:“小心一些,怕是还有阻拦的。” “老爷放心罢,来一个杀一个!”小荷娇声哼道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点点头,他杀人无数,心肠已硬,容不得别人冒犯自己的威严,这一次虎落平阳,狼狈不堪,更是杀机大盛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06章 山河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1 本章字数:9738 小荷驾车而行,手上马鞭挥动,不时出低啸声,将马儿弄得不知所措。 萧月生看不过去,摇头微笑:“小荷啊,鞭法不成,你还是练弹指神通吧!” 小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羞涩低头,车上已经有一小袋子小石子,她拈起一个小石子,屈指一弹,“嗤”的一下弹出。 天色已暗,太阳完全落山,暮色笼罩四野,倦鸟归林,万物开始安静下来。 小荷忽然停下手,转对娇声问:“老爷,不如你等在这里,摆下阵法,我去前面,看看附近有没有吃的,好不好?” 这个主意,她一直在心头盘旋,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提出来,生怕萧月生认为自己嫌他累赘。 “唔……,也好!”萧月生点点头,沉声哼道,脸色沉了下来。 这个主意,他早也想到,只是心中有所依恃,并不怕这些人,拿来给小荷练手而已。 此时,情形生变化,身体内力不可用,周身虚弱不堪,所凭恃的,仅有龙腾之术。 此术与天魔解体*异曲同工,催潜力,透支身体生机,原本他有九转易筋诀,可将后患消除。 但此时体内情形诡异,却不知龙腾之术能否使用,为安全计,小荷的主意上佳。 他武功高极,但却怕死,万一身死。完颜萍她们诸女,又如何自处?!每想到此,便会不寒而栗,越珍惜性命。 小荷见萧月生点头,大是兴奋。舒了口气。一指道旁地小树林:“老爷,您且在这里歇息一下,我去去便来。很快的!” “嗯。将它们按四象方位埋下。”萧月生沉着脸,点点头,自怀中掏出四枚雪白温润的白玉。 小荷接过玉佩,一甩长鞭。马儿如今灵性大进,登时侧转,往旁边的树林中走去,直到走不动,被树挡住为止。 小荷飘身下车,动作轻盈曼妙,举止干净利落。将四枚白玉佩埋下。阵法布成。 “老爷,稍等一会儿。我很快回来。”小荷有些不放心,娇声叮嘱。 萧月生苦笑不得,脸色稍霁,摆摆手,大是不耐烦,哼道:“去吧去吧!……不必着急,没人破得了阵法!” “那好,我去啦。”小荷依依告别,走了几步,犹回头观望,秀脸满是不放心。 萧月生摆摆手,脸上露出不耐烦,小荷这才做罢,身形一飘,划出一道绿影,避开大道,踏着林间树梢,冉冉而行。 她最自傲的便是一身轻功,当初曾与江南云一同练习,虽然没有她功力深厚,却也远非武林寻常高手可及。天色昏暗,萧月生坐在树下,不能运功,却可闭目调息宁神,将呼吸之气调得如丝如缕,绵绵不绝,心神进入定境,尽量减轻损耗,以修复破损虚弱地身体。 半盏茶功夫过后,他神态端肃,一动不动,寂然如雕塑,呼吸若有若无,已是进入了静寂之态。 半个时辰,天色已然全黑,夜幕笼罩,天上繁星点点,明月高悬,宛如一只冰轮在墨黑地夜幕上悠悠转动,淡淡清辉遍洒人间,一切变得柔和而神秘。 萧月生神情忽然一动,缓缓睁开眼睛,随即传来衣袂之声,小荷悠悠飘了过来。 他虽然功力不敢驱动,但五官之敏锐,已得九转易筋诀强化,即使不能运功,也与武林高手无异。 “老爷!”小荷娇唤一声,风尘仆仆,秀散乱,气息粗重,显然来去匆匆。** “坐下调息一会儿。”萧月生指了指身边,温声道。 荷坐下来,手上拿着两个大包袱,笑眯眯的道:“老爷,这一下,咱们几天几夜都不怕啦!” 说罢,兴奋的将包袱打开,里面五花八门,有几套衣衫,一件玄黑地披风,一件厚厚地毯子,接着便是干粮,另一个包袱里,则是几袋水,还有一些吃的。 “老爷,您如今受伤了,酒就少喝一些罢。”说罢,小荷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银壶,慢吞吞的递上来。 银壶仅有两个巴掌大小,椭圆形,雕着蟠龙云纹,在月光下闪闪亮。 萧月生点头,满意地笑道:“也好,权且用来解解馋。” 小荷一边将东西送上马车,一边说道:“老爷,刚才我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,说不定,已经不再追咱们了呢!” 萧月生一笑,笑她太天真,既然已经杀了人,那便是不死不休,岂能半途作罢。 小荷将东西全都放到车上,来到他身边,娇声说道:“老爷,前面不远,好像有一个破庙,咱们要不要去那边落脚?……这里的露太重。” “嗯,好吧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自己身体虚弱,受不得露水,一旦受寒,便是大病一场。 小荷搀扶着萧月生,慢慢上了马车,他摇头暗自苦笑,如今的自己,仿佛七老八十,走起路来,都得人搀扶了。 小荷先去将四枚玉佩收了,轻盈一跃,上了马车,交还给萧月生,转声一振玉臂,“啪”的一声,甩了一个响亮的鞭哨,马车顿时驶动,缓缓出了树林。 马车上了大道,天上月亮又大又圆,清辉将周围照得朦胧,虽然看不甚清,却能观其大概,并不阻碍行路。路上风平浪静,一柱香过后,马车行到一个破庙前。 这座破庙位于半山坡。前后皆树林,颇是隐蔽,若非小荷踏着树梢而行,沿着大道走,根本看不到此庙。 此庙虽旧败。却并不残破。窗户仍旧完好,只有庙门歪斜,已经合不上。 庙里是一座佛陀金身。身体有些地方金色脱落。但脸庞完好,笑容慈悲,似是观照世间众生,悲悯众生深陷苦海。无法上岸。 小荷先进了庙,仔细搜索,小心谨慎,以防有危险。 庙里空无一人,有一股霉地味道,是一些枯草所,她身着湖绿罗衫。衣料名贵。丝毫不顾脏乱,弯腰将这些枯草抱了出去。 然后整理罗衫。搀扶着萧月生进来,坐到佛像前,先铺下一张玄黑地地毯,厚软而舒适。 将萧月生扶到上面坐好,小荷又出了庙门,却寻一些枯枝败叶,生起了火堆。 火光熊熊,将庙内映得明亮。 火光在萧月生脸上跳跃,将他雪白如纸地脸庞映出来,小荷看了一眼,低下头去,心中酸,差点儿忍不住落泪。 她心中暗思:老爷一向是如何的威严与威风,今日竟孱弱如此,想必老爷心底一定难受得要命吧…… “小荷,将这四块玉佩埋在庙外四周。”萧月生神情沉静,缓缓自怀中掏出了四块玉佩,这一次,却并不是雪白色,而是泛着温润地黄光,与身后地佛像颜色相差不多。 “要这般摆放。”萧月生拿起一段枯枝,在地上画了一个图,讲给小荷听。 这一次,四枚玉佩地摆放极不规则,仅有四枚,却要求精确,需得她认准方位,不容半点儿差错,然后拿树枝一下一下的量,甚是复杂。 小荷忙了一通,将它们分别埋好时,已是香汗涔涔,放眼一看,却没有什么变化。 她走进庙内,嘟着樱唇,在火光映照下,她秀脸白里透红,嘴唇饱满而红润,嫩红如乍熟的樱桃,观之垂涎欲滴。 “老爷,好像没有弄好呢!”小荷在他身前蹲下来,轻声说道,呵气如兰。 萧月生自怀中又取出一枚玉佩,仍旧是一块儿黄玉,贴在印堂上,阖上双眼,片刻之后,点点头:“已经布好了。” “真地?!”小荷惊讶,摇头道:“可是,我刚才看了,没什么变化呀!” “此阵用来困敌,还没动呢。”萧月生笑了笑。 小荷嘻嘻笑起来,浑身一阵轻松。 她虽不懂阵法之道,但耳濡目染,也略知一些阵法类别与功用,一听便明白,这是一个困字阵,如同陷井一般。 阵法一布,她一颗心顿时放下来,浑身说不出地轻松通畅,背负着萧月生的安危,她深觉被压得透不过气来。 两人吃过干粮,萧月生传她一些对敌诀窍,顺便指点她的破玉掌第一式。 这一式极是复杂,威力无穷,关键便在运劲的法诀,差之毫厘,威力便天地之差。 若非小荷清心诀有成,灵慧逾常人,也难在这般短地时间便记住如此复杂的法诀。 萧月生娓娓道来,小荷听得用心,浑不管外面是否有人追杀。 说着说着,萧月生忽然住嘴,望向庙门外的方向,小荷也若有所觉,身形一飘,挡在他身前,明眸紧盯,熠熠闪光。 半晌之后,脚步声响起,沉凝厚重,一步一步,走得不快,萧月生一听,摇头道:“不是他们。” 小荷松了口气,明眸望着前方,嘴里娇声说道:“这么晚了,会是谁呢?” 萧月生摇头,也心中好奇。 两人的目光中,一个身材魁梧壮实之人缓缓走来,虽不如那龙头老大高大,却也雄壮过人。他腰间悬着一柄长刀,胳膊甩动,大步流星,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,月光之下,渐渐可见其脸庞。 长方脸庞。鼻梁挺直,嘴巴方正,丹凤眼,清正而奕奕有神,令人一观之下便生好感。认定此人心性正直。 他大步流星。步伐却又极稳重,气势豪放,转眼之间。几大步跨出。来到了庙内。 他进得庙来,扫了一眼,抱拳笑道:“叨扰叨扰,在下想进来住一晚。” 萧月生抱拳微微一笑:“我也是借宿在此。相逢即是有缘,兄台请进便是。” 那大汉跨步进来,目光在小荷脸上扫了一眼,看了一眼,被其美貌所惊,随即恢复如常,来到了火堆地对面。 大汉打量着萧月生。眼见他面色苍白。呼吸粗重,心下明白。此人不会武功,身体抱恙,不过,这个丫环如此美貌,到是罕见,想来,此人身世不凡。 大汉把长刀放在身边,将身后的包袱解下打开,自里面取出肉干与卤味,抬头问道:“在下方山河,不知兄台尊姓大名。” “原来是方兄,在下萧月生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露出一丝淡淡笑意,但他威严已渗在骨子里,虽是孱弱,顾盼之间,仍旧威严凛凛。 方山河点头,拿起牛肉干、腊肉等,就着干粮,狼吞虎咽,吃得极香,让人眼馋。 萧月生信手一抛,精致的银壶扔了过去。 方山河一抄手,接在手上,打量一眼,拧开盖子,凑近一闻,大喜过望:“哈哈,好酒!” 说罢,毫不犹豫,没有防人之念,仰脖朝天,竖起银壶,咕咕倒了满满一嘴,咽了下去,脸色顿时火红,如蒙红布。 “好烈地酒!”他打了个酒嗝,啧啧赞叹。 说罢,又将酒壶扔了回来,萧月生轻巧地接过来,也喝了一大口,小荷在一旁担心地轻唤:“老爷……” “无妨。”摆摆手,萧月生呵呵笑道,又将银壶扔了过去。 方山河便又喝了一大口,却不敢再喝,一个劲地夸此酒性烈,实在难得,过瘾得很。 有酒为题,两人搭起了话,多一个朋友,多一条路,方山河这个大汉性子豪迈,喜交朋友,颇是热情。 萧月生也难得的遇到称心之人,敞开胸怀,纵声谈笑,两人气氛热烈,仿佛多年老友一般。 方山河更觉此人不俗,学识广博,森罗万象,无所不涉,且见解精辟独到,非是凡夫俗子。 两人一边喝酒,一边大声谈笑,时间过得极快。 喝着酒,吃着饭,他刚吃完,还未等将包袱收拾起来,外面马蹄声响起,一阵杂乱,吆喝声,嘶叫声此起彼伏。 小荷秀脸一紧,登时望向萧月生:“老爷!” 萧月生缓缓点头,转身对方山河一抱拳,神情自若,笑道:“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,方兄弟暂且避一避吧。” “怎么,他们是萧兄地仇人?!”方山河拿起长刀,缓缓问道,脸色殷红如血,双眼亮,神情兴奋。 萧月生点头:“这些人,原本是认错了人,将我认成了别人,动了手后,便结了仇,疯狗一般,一直追在后面不松 方山河点点头,瞥一眼小荷,道:“萧兄负伤,如何是好?” “大不了一拼罢了。”萧月生淡淡一笑,漫不在乎,粗重地眉毛间隐隐透出睥睨之色。 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方某岂能袖手旁观?!”方山河一挺胸膛,慨然而道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这些家伙,小荷出手便是,不必劳烦方兄弟了!” 方山河闭嘴不言,只是一笑,看了小荷一眼,想不到这个娇娇怯怯的小丫头,还会武功。 “就在里面!”一个声音响起,随即杂乱的脚步声靠近,十几个拥着一人急步而至。 当先一人,正是龙头老大,高大异常,身后的众人仅及他肩头,簇拥着他往庙里而来。 “是他?!”方山河顿时皱起了眉头,脸色一变。 萧月生坐于火堆后,神情从容,目光沉静地望着他们,转身方山河:“方兄弟认得他?” 方山河慢慢点头,神色沉凝:“此人名叫关高合,乃是神狼帮的龙头老大,一向狂得很!” 萧月生淡淡一笑,温声问道:“那……此人武功比起方兄弟来,孰高孰低?” 方山河叹了口气,摇头苦笑:“半斤八两罢了。” 他们说着话,众人涌进来,远远的便望见火堆后面的萧月生,各自瞪大眼睛,目光凶猛,似欲噬人。 “姓何的,看你还能逃到哪里?!”关高合冷笑,眼睛微眯,目光如弯刀飞出,凌厉逼人。 方山河跨前一步,呵呵大笑:“哈哈,姓高的,咱们又见着了,你还是这般不长进呐!” “嗯----?!”关高合这才注意到他,眉头攒起,冷着脸:“姓方的,你又赶哪门子热闹?!” 方山河双手抱臂,忽然一收笑容,冷冷哼道:“你们野狼帮,也就那点儿出息,一帮子人一起上,……这一次,你们竟欺到我朋友头上,方某岂容你们再撒野?!” “你想插手,多管闲事?!”关高合盯着他,双眼微眯,语气森然。 “这件事,我管定了!”方山河毫不示弱地盯着他,冷冷哼道。 两人对视片刻,谁也压不倒谁,缓缓收回目光。 “萧兄,你们先走,看看谁敢阻拦?!”方山河望着前方,头也不回,对身后地萧月生道。 “哼!”众人同时冷哼,齐齐上前一步,将庙门挡住,刀剑出鞘,虎视眈眈,气势逼人,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。 关高合一摆手,众人气势一敛,犹冷冷瞪着方山河。 关高合招了招手,两个人凑到他近前,关高合没有说话,只是拿手指比划了一番,如同哑语一般。 两人一点头,示意明白,然后退回人群之中,泯然于众,无法单独认出来。 “上!”关高合伸手一指,沉声喝道。 众人刹时行动,六七个人一组,如同蚂蚁一般,分别涌向小荷与方山河,唯独剩下了萧月生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,伸手探入怀中,倏然消失不见,众人莫不惊诧,唯有小荷嘴角带着笑意,身形一动,化为一道绿影射向关高合。 那六七个人一怔,纷纷转身,却见小荷已经冲到关高合身边,探掌便击,手掌娇小雪白,宛如白玉。 “往那边搜!”关高合冷哼一声,那六七个人慌忙点头,朝着萧月生原本坐的位置摸过去。 “砰!”如败革相交,小荷与关高合二人各自退后一步。 方山河眼睛瞪大,心下惊异,手上却毫不耽搁,长刀出鞘,横斩而出,洒下一片刀光,逼退众人。 对掌之后,小荷脚下一旋,退后一步,转身即走,绿影闪动,如一道绿烟。 她小手摸到腰间锦囊,摸出一把棋子,另一手拈上一枚,屈指一弹,“嗤”地一响,一个人应声倒地。 随即,她是一枚棋子弹出,又一人倒地,弹无虚。 “先杀了她!”关高合怒哼一声,高大的身形扑了过去,身法极快,毫无笨重之态,反而比常人更加快捷。 小荷身形曼妙,难以捕捉,未到众人围上来,倏然之间飘到关高合身前,玉掌前探,直击他胸口。 “自不量力!”关高合面泛冷笑,巨灵般的大手推出,中途忽然变成拳头,醋钵般大小,猛的捣击。 他虽惊异小荷的功力深厚,但自己最拿手的却并非掌法,而是崩拳,一拳下去,开碑裂石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07章 出剑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2 本章字数:6522 “砰!”拳掌相交,撞击声轰然作响,地下颤了一下,庙梁震动,梁上灰尘簌簌落下。 小荷飘然而退,脚下旋动,以玄妙的步法御去内力。 关高合身形一动不动,脸上露出奇异表情,似是惊讶,似是懊恼,目光渐渐黯淡,缓缓滑倒。 他未想到,小荷先前的一掌,仅是探其虚实,并未使出破玉掌,此时破玉掌出,威力绝伦,如堤坝决口,沛然莫能御之。 “龙头!”旁边一个大汉忙伸手扶住他,不让他倒下去。 关高合身子瘫软,靠在此人身上,蓦的身子一颤一弓,一口热血陡的喷出,恰喷在他脸上。 “走!”关高合哼了一声,顿时昏迷不醒。 “走----!”满脸是血之人嘶声高叫,背起关高合,飞身便跑。 他身形高大魁梧,但关高合更高,被他背着,双腿拖着地,看上去甚是滑稽。 众人齐齐后撤,虽退而不乱,几人负责断后,几人在前面开路,紧追在的关高合身后,涌出了破庙。 方山河觉得脑筋转得不够快,眼前的一切太过离奇,最莫名其妙的是,自己的劲敌,一向狂傲冲天,威风八面的关高合,竟接不下一个小姑娘一掌,委实匪夷所思。 那身体孱弱不堪的萧月生,是如何突然消失不见的?也是匪夷所思之事。 他没有继续追,小荷却不客气,玉指不断屈起、弹出,“嗤”“嗤”的啸声中,转眼之间。已有六个人被击倒在地。 “老爷!”小荷欢喜娇唤。方山河转身一瞧,萧月生沉静端坐火堆之前,仿佛刚才一直坐在那里,不曾移过地方。 “行了,小荷,差不多了。”萧月生温声道,小荷闻言收手,那些人也跑得远了。 马啼声响起,渐渐远去,慢慢的消失不见。 “啪”枯枝在火堆上爆开。庙里格外的宁静,方山河沉默不语,目光在萧月生与小荷身上转来转去。 “老爷,这些人怎么办?”小荷指了指地上躺着地几人。 “扔得远远地。”萧月生一摆手。 小荷应了一声,走到他们身边,莲足轻快的踢出。一脚一个,轻飘飘的飞起来,在空中划出弧线,冲出庙门,落至极远处。 “方兄弟。坐罢。”萧月生笑了笑,指了指对面,方山河依言坐下。脸色慢慢恢复如常。 方山河乍一坐下来,便呵呵笑道:“却原来是我多管闲事,他们这些人手,奈何不了萧兄!” 萧月生摇头,拿出银壶,信手扔过去,微微笑道:“方兄弟却是错了。若没有你的牵制。我很难脱身。” “呵呵,那便好!”方山河接过银壶。大喝了一口,抹着嘴角,神情酣畅。 他再喝一口,解下腰间长刀,脸色欢愉:“哈哈,想来便痛快,……那关高合素来傲气冲天,横行霸道,也有今日下场,……痛快,实在痛快!” “这个关高合武功不俗,也是难得。”萧月生慢慢说道。 方山河恨恨一拍地:“他仗着武功高强,一向横行霸道,方某只恨自己无难,不能铲除如此恶贼!” “小荷,这一掌他伤得如何?”萧月生转头问道。 小荷一直低眉顺目,静静听着两人说话,听得萧月生问,她黛眉蹙起,想了想:“老爷,我没有留手,他想保住性命,……怕是难得很呢!” 方山河惊异的望向小荷,她娇怯的小人儿,又如此年轻,为何有这般深厚的内力,能伤得了关高合?!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此人也怪,不分青红皂白,不问我姓甚名谁,上来便要杀我,听其言辞,竟是将我当作姓何的。” “他蛮横惯了的,听不得别人说话。”方山河摇头。 “神狼帮……”萧月生慢慢沉吟,轻轻点头:“此人虽然蛮横,但驭人有术,这个神狼帮倒也不能小觑!”“正是!……神狼帮横行无忌,实力雄厚,不可小视。”方山河用力点头。 “哼,若再敢来,看我能饶他们?!”小荷娇声哼道,她刚才手软,弹指神通并没有打死**,虽然昏倒,并无性命之危,仅是对付恶关高合,留不得手。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,慢慢的涌起困意,萧月生静坐,方山河则躺下来,小荷坐在萧月生身边,打坐入定。 下半夜时分,快至黎明,火堆越来越弱,仅剩几个火星,小荷陡然睁眼,却没有动弹,呼吸仍旧轻微,若有若无。 轻微地脚步声传来,极是缓慢,若是不注意,很容易忽略过去,越来越近,慢慢来到了庙中。 方山河喝了烈酒,睡意正酣,微微打着呼噜,萧月生微阖着眼睛,静静端坐,似是进入寂静之态,又似是睡过去。 一个瘦小的人影慢慢进了庙,蹑手蹑脚,脚下无声,一步一步移向萧月生。 当靠近萧月生一丈远处,蓦然间,他身形加速,手上一柄短剑漆黑无光,“嗤”的一响,直刺萧月生面门。 “滚开!”娇叱声响起,绿影一闪,小荷挡在萧月生身前,玉掌迎击短剑,秀脸含煞。 “当”玉掌恰拍中剑脊,微侧边荡开,那人身形前冲,空门大露于小荷身前。小荷左掌探出,击其胸口,那人黑巾蒙面,却不顾小荷的手掌,左手一甩,“嗤”的轻啸,一道蓝芒射向萧月生。 “卑鄙!”小荷娇喝。身形一晃。奇快无比,挡在萧月生身前,右手屈指一弹,嗤的一声,一道白光划出。 白光恰好撞在蓝芒上,两在空中相撞,互相抵消,同时坠落在地,却是一枚莹白棋子,一支蓝莹莹地袖箭。 “小荷。让我来!”萧月生睁开眼,冷冷盯着蒙面人,淡淡说道,长剑横在膝上,右手按上剑柄。 “老爷……”小荷挡在他身前,犹豫迟疑。 萧月生轻哼一声:“我且不信。他能杀得了我!” 小荷更加犹豫,迟疑了一下,慢慢地退开,来到他身边,虽然萧月生如今孱弱无比。小荷骨子里对他敬如神明,总认为世上什么事也难不住老爷。 “萧兄……?”方山河也睁开眼,长刀出鞘。横在膝上,随即便要跃起出刀。 萧月生摆摆手,双眼深邃而沉静,盯着蒙面人,缓缓道:“你若有本事,不妨取走我性命!” 那蒙面人身形枯瘦,蒙着黑巾。一双眼睛狭长而锋利。与关高合有地几分相似,冰冷无情。似是看一个死人般看着萧月生。“好胆魄,纳命来!”他见小荷退开,再无顾忌,嘿然冷笑一声,漆黑无光的长剑顺势一刺,无声无息,奇快无比。 “铮----!”寒剑出鞘,宛如龙吟,悠长清越。 蒙面人只觉眼前一亮,光华大盛,一道寒电在眼前一闪即过,随即喉咙微痒,内力顿时一泄,浑身力气顿时泄去。 方山河瞪大了眼睛,右手紧握刀柄,青筋贲起,想像着这一剑若是迎向自己,万难抵挡。 “砰!”蒙面人缓缓跌倒,长剑跌出手去,身子颤抖不已,喉咙间嗬嗬作响,却不出声音。 “将他扔出去!”萧月生眉头一皱,略显嫌恶的一摆手。 小荷神情振奋,明眸闪闪光,闻听萧月生之言,莲足顿时飞起,一脚踢出,此人顿时腾空而起,自庙门口飞出,消失于夜色之中,不知所踪。 “唉,还是差了一些。”萧月生左手拿起剑鞘,右手长剑缓缓插回鞘中,摇头叹息:“咱们只能换个地方了!” 地上已经留下了一大滩血,带着淡淡地腥气。 “老爷,还是快歇息一下吧。”小荷担心的望着他,他脸色苍白,气息粗重。 刚才的一剑,快逾闪电,他没用内力,仅是凭着臂力施展,但没有内力,无法封住对方地血。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无妨,只是用力过度罢了。” “萧兄好剑法!”方山河回过神来,赞叹连连,毫不掩饰心头的震惊。 “见笑方家了。”萧月生微微笑了笑,道:“如今我如同丧家之犬,狼狈不堪,又算什么好剑法!” “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,若不是萧兄你受了伤,哪轮得到这些跳梁小丑?!”方山河呵呵笑道。 萧月生但笑不言,闭上眼睛,调息了片刻,待脸色恢复,睁眼迎上小荷关切的目光,温声道:“咱们接着赶路吧!” 荷忙点头,她也觉得此处不太安全,况且,有血腥之气隐隐冲入鼻中,大觉恶 方山河与他们路途正好相反,便在此告别。 萧月生坐在马车上,抱拳笑道:“若是方兄有暇,便来临安城观云山庄吧,在下扫榻以待!” “一定叨扰!”方山河哈哈笑道。 “告辞!”萧月生微微一笑,马车轻轻驶动,越来越远。 马车缓缓在大道上行驶,此时,天色渐明,快要天亮,大道上已经有人开始赶路。 小荷坐在前面,驾着马车,玩耍着鞭子,转头对萧月生道:“老爷,那些人不会善罢干休地,咱们得快些赶路啦!” “关高合若是不死,便不会追得太急。”萧月生微闭着双眼,淡淡说道。 “嘻嘻,我可是全力一掌,他怕是早就没命了呢!”小荷轻吐香舌,皱皱琼鼻,幸灾乐祸的道。 “既如此,那这些帮众定会拼命报仇的。”萧月生点头。 小荷点头,甩了一个响鞭,黛眉蹙起:“刚才那个人,又是哪一伙地呢?” “我伙家遍地,说不定,真是冲着咱们来地!”萧月生道。 小荷娇哼:“那就让他们好看!……鬼鬼祟祟,实在可恶!” 萧月生笑了笑,点点头:“莫要再手软了,你不杀他们,他们可不会感激,只会更加卖力的杀你!” “嗯!”小荷用力点头。 两人在天明时分,到了一个镇子,径直进了小镇,这里依靠官道,也是繁华得很。 两人找了一家大酒楼,要了一大桌地好菜,痛痛快快大吃一番,又找了一间客栈,一洗前两日的晦气。 萧月生让小荷出去买了一些东西,颜料、药材、酒,等等,五花八门。 小荷有些不放心,来去匆匆,很快买了回来。 萧月生在屋内捣鼓了半晌,呈现在小荷跟前的是一些膏状的东西,黑乎乎的,闻着极香。 “老爷,这是什么好吃地?”小荷皱着琼鼻,嗅个不停。 萧月生指指跟前的椅子:“易容膏,勉强能凑合着用。” 小荷乖乖坐下来,忙不迭的点头,娇声笑道:“对呀,咱们可以易容呀,……这下,他们可就找不到咱们了!” 萧月生淡淡说道:“一时权宜之计罢了,……能混过这两天,等南云过来,便算大功告成!” “小姐什么时候能赶到呀?”小荷忙扭头问。 “嗯……,今晚不到,明天便会过来。”萧月生道,开始动手,醮上易容膏,在她粉嫩地脸上涂抹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08章 云至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2 本章字数:6429 易容过后,小荷变成了一个面色枯黄,一脸病容的少年,萧月生则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叟,只是腰板笔直,威严之气仍旧难以抿灭。 两人换了一家客栈,要了一间房间。 萧月生布下阵法,将房间布置成一个迷踪阵,外面的人经过时,总会不自觉的忽略过去。 屋子仅有一张床,入夜之后,烛光之下,小荷一直低着头,仅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,不敢抬头望萧月生,明眸闪着羞涩的光芒,不时偷瞥他一眼。 萧月生坐在轩案前的椅子中,手上是一本游记,看得津津有味。 灯光跳动了一下,萧月生醒过神,转头见小荷坐在绣墩上一动不动,不由摇对一笑:“小荷,快上床睡吧!” “老爷,你呢?”小荷低声问。 “我,待会调息一阵,就不睡了。”萧月生似笑非笑。 小荷与他目光一触,顿时羞红过耳,低声道:“老爷,你受伤了,需要好好歇息,还是我坐着吧。” “好了好了,快睡下吧!”萧月生摆摆手,不容置疑。 小荷顺从惯了的,见他神情坚决,便也听命行事,放下床幔,将外衫脱下,飞快掀开被子钻进去,只露着头,转头望向萧月生,隔着轻纱幔帐,他正低头看书。胡思乱想中,她慢慢睡了过去,睡梦中,做了一个美梦…… 待她醒来,却见萧月生正盘膝坐在一张小几上,宝相庄严,似乎已经入定。 “小荷。该起床啦!”萧月生睁开眼睛,笑呵呵的道。 小荷忙挺身道:“是。老爷!” 忽然一惊。忙又缩回去,萧月生摇头一笑,解座下了小几,慢慢开门走了出去。 小荷看着他的身影。又看了看自己,完好无损,心中莫名的有些失望。 两人没有在客栈里吃早餐,而是找了大街旁的一个小地摊。 这个小地摊临近大街。只是用一个苇席拦一块儿地方,桌椅收拾得很干净,这样的清朗天气,这样露天吃一碗馄饨。最是畅美不过。 周围众人窃窃私语,说是天狼帮已经疯了,满世界的抓人,昨夜挨家挨户,鸡犬不宁。 此时地情形,两人一个小子,一个老。与天狼帮帮众所说十万八千里。自然不会有人注意。 萧月生等着馄饨过来之际,跟人攀谈了两句。打听了天狼帮。 在众人口中,天狼帮慢慢浮现其轮廓,天狼帮也叫神狼帮,龙头老大关高合,武功高强,纵横整个应天境内,无人能敌。 这个天狼帮,狠毒的很,做事从不留活口,故应天境外,甚少有人得知这一号人物。 这一次,他们却是惹到了硬点子,龙头老大关高合竟然受伤身亡,整个天狼帮像是炸了窝,群狼无,便像是疯狗一般,到处乱咬,搅得这里不得安宁。 萧月生看了一眼小荷,点点头,看来,小荷地破玉掌威力不俗,真地将关高合打死。 “哼哼,这几年,天狼帮杀了多少人?这一次,可算是得了报应了!”有个年轻人一边捞着碗里的馄饨,嘴里大声感慨,旁边人疾忙伸手捂他嘴巴,小心看了看四周。 虽然关高合已经死了,但天狼帮还在,这个时候,他们正在四处泄,若是乱说,可能惹祸上身。 “小兔崽子,你他妈敢再说一遍?!”一个大汉掀桌而起,怒气冲冲站起,大步三两步跨了过去,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。 见到大汉袖口的狼头标记,众人脸色一变,纷纷低下头,装作什么也看不见,噤若寒蝉。 “我再说一遍,又怎么着?……你们天狼帮报应到了!”被揪住领口地青年,约有二十岁出头,容貌憨厚,粗眉大眼,此时满脸通红,眸了中怒火熊熊。 “小郑,算了算了,快给这位大爷陪个不是!”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忙开口当和事佬。那大汉猛一甩手,给了小青年一巴掌,出“啪”的脆响,高声喝骂:“小兔崽子,你好大的狗胆!” 说着,他又一巴掌甩出,想来个正反。 “啪”的一下,清脆响亮,他地手掌被青年握住,两人双手握在一起,一下一上,你要按下去,我要抬起来,拼起了力气。 憨厚青年明显不支,却并不服输,脸庞憋得通红,手却慢慢的被扳了下去。 “小郑,还是算了,陪个不是,大伙儿求个平平安安。”旁边的中年男子苦口婆心。 憨厚青年只是摇头,死死的盯着两人扳着地手掌,却冷不防又一掌蓦的扇过来,耳光响亮,是那个大汉冷不防甩起了另一只手。 众人纷纷“嘘”了一声,待大汉扫视,忙又低下对,装作没看见,明哲保身。 萧月生与小荷静静坐在那里,没有如众人一般的低头,而是笑吟吟的望着那边,似是在看戏。 “老爷,要不要帮他一把?”小荷见憨厚青年左右脸各浮起了巴掌印,有些不忍,低声问道。 萧月生打量着那边,轻轻摇头,压低声音:“等等看,不到紧急关头,不必出手。” 小荷点点头,紧盯着那边。 被扇了一巴掌,憨厚青年大怒,猛的力,挺身直头,用头撞了过去。 那大汉措手不及,没有想到他敢反击,一怔之下,头撞到了他鼻子上,鲜血直接流淌下来,刹时染红了前襟。 小摊上顿时一片寂静,人们目瞪口呆。 “小兔崽子。做死!”大汉勃然大怒,拔刀挥出。寒光一闪。斩向憨厚青年的脖子。 “嗤----!”小荷弹指神通出手,一道莹白棋子蓦然射出,正中他背心。 大汉身子忽然僵直,由动至静。一动不动,长刀举在半空,缓缓脱手,跌落下来。差点儿插在他脚背上。 这般诡异的情形,让众人呆了片刻,随后纷纷望向小荷,默然不语。目光颇是怪异。 小荷仗义出手,在他们看来,却是自取灭亡,天狼帮虽然没有了龙头,却仍旧实力雄厚,一惹上他们,不死不休。 憨厚青年性子倔强。血气方刚。但见到刀斩过来,只觉脑海一边空白。半晌之后,惊魂稍定,看了一眼地上地长刀,慢慢走过来,苍白着脸,竭力镇定,抱拳向小荷道谢。 此时,热腾腾地馄饨端上来,送到萧月生二人身前。 小荷拿起竹箸,递给萧月生,然后摆摆小手:“举手之劳,不足挂齿,不必客气,……我要吃饭了!” 她嗓音略粗,已不似女子声音,除了没有喉结,看不出破绽,但她所扮的是一个少年,喉结尚未长成,倒也司空见惯。 “不知公子尊姓大名?”憨厚青年忙问。 小荷摇摇头:“算了算了,你也快吃饭吧,……吃完了赶紧离开,被人盯上可遭了。” 憨厚青年大失所望,被人所救,却连救命恩人地姓名也不知道,实在有愧。 但见小荷低下头,开始吃起了馄饨,他也不好意思打扰,只能怏怏地退开,坐到原本的地方,接着吃饭。 那大汉僵在那里,一动不动,像一尊雕像,只有双眼能够转动,闪着愤怒恶毒地光芒,惹得人们注目,纷纷偷瞧,心中幸灾乐祸。 萧月生与小荷吃过饭,也不管那大汉,任由他站在那里,慢慢踱回了客栈中。 两人回到柜台上,换了一间最好地小院,今早已经客满,如今客人们上路,将小院腾了出来。 小院并不大,西南角是一小片竹林,轻风徐来,簌簌作响,颇有几分雅意。 两人足不出户,萧月生在屋中榻上打坐调息,小荷则在院中练着破玉掌,一丝不苟。 晌午时分,忽然响起了敲门声。 小荷止住身形,收回玉掌,飘然一动,来到门前,浑身紧绷,低声问:“谁呀她竟没有听到外面的脚步时,被人不知不觉的逼近,这份功力,让她极是警惕。 “小荷,是我,开门!”门外响起一道柔美圆润的声音,闻之心神俱畅。 “是小姐!”小荷顿时惊喜地叫出来,转身望向正走出屋来的萧月生。 萧月生跨出门,点点头,微微一笑:“是南云来了。” 房门拉开,门外江南云盈盈而立,跨步进门,直接跪倒在院中:“见过师父!” “起来说话吧!”萧月生站在台阶上,抬抬手,神情从容,一如往日的平淡。 江南云此时一身淡紫罗衫,满脸风尘之色,斜眉入鬓,脸似凝脂,眉宇间露出几分憔悴,更惹人怜,身上仍带着淡淡幽香,走到近前,定定的望着萧月生。 “师父,你……?”江南云绝美地脸庞露出惊异。 “受了内伤,没什么大事。”萧月生摇头淡淡一笑,转身进屋,坐到了榻上。 江南云走上前去,直接坐在他身前榻上,玉手探出,按在萧月生的手腕上,探了探他脉相,黛眉顿时紧紧蹙起来。 小荷走出去,转眼之间回来,端着茶盏,递上来:“小姐喝茶。” 江南云点头冲她笑了笑,又回身望向萧月生,玉脸沉肃,眉头蹙起:“师父,你体内古怪得很!” “此事说来话来。”萧月生接过茶盏,轻啜一口,笑道:“这一次,亏得小荷在一旁照料,否则,为师我如今尸骨已寒!” “竟有人伤得了师父?!”江南云难以置信的问。 “非是人力所伤。”萧月生摇头,摆了摆手,道:“……好了,此事慢慢跟你说,家中没什么事吧?” “师父,家里还真出事了!”江南云臻轻摇,叹息一声。 “嗯----?”萧月生眉头一挑。 江南云玉手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放下来,娓娓道来:“宋姐姐被狂刀门的偷袭,受了重伤!” “张中柱?”萧月生莫名地笑了笑。 “师----父----!”江南云娇嗔,白了他一眼,明眸中波光流转,满屋生辉。 “呵呵……,好罢,你可是替她报仇了?”萧月生呵呵一笑。 江南云轻摇臻:“宋姐姐非要自己报仇,唉……,也是,像她那般骄傲的人,竟被一个从没放在眼里的小人暗算,定是憋气得很!” 随即,她又轻轻一笑,带着一丝俏皮:“师父,若不是你的丹药,宋姐姐这次可悬得很,你也算是当了一回救命恩人呢!” 萧月生轻轻一笑,知道她们不会见死不救,见她伤重,自然拿出丹药来。他摇头一笑:“她可不见得会领情啊!” 江南云抿嘴轻笑,剜了他一眼,眼波流转,妩媚诱人。 师徒二人谈笑晏晏,浑不似师父与弟子,让小荷看得羡慕万分。 说了一阵,见萧月生面带倦容,江南云便不再扰他,来到外间,拉着小荷的手,亲热的说话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09章 痛杀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3 本章字数:6727 江南云拉着小荷,绝美脸上神色不甚好,师父神威如天,没想到,竟也有这般情形,她看着心酸又心痛,对那些始作俑愤恨万分,恨不和是一剑杀了。 心中难受,杀机盈盈,但随着清心诀的运转,她很快恢复了笑意盈盈、风情万种的模样。 “小荷,究竟怎么回事?”她柔声问道,两人坐在竹林前的小亭中,肩并着肩。 小荷的一身技艺,多半是由江南云所授,故虽为主仆,却无异于师徒,亲近得很。 小荷便将事情的经过慢慢讲出,毫无隐瞒之处,江南云又问了几句关窍,已是明白了究竟。 “啪”的一掌,石桌裂为四块,她玉脸含煞,冷哼一声,秋水般的明眸闪着火焰,盯着远处。 “小姐……”小荷吓了一跳,怯生生轻唤了一声。 江南云看了她一眼,臻微点:“亏得有你在,小荷,真不知如何感激你才是!” “小姐!”小荷娇嗔,秀脸露出不满:“我是老爷的丫头,这么做,本就是份内之事嘛!” 江南云抿嘴一笑,点头道:“是呀是呀,这次之后,说不定,小荷你还会升格呢,要唤你师娘喽!” “小----姐----!”小荷顿时大羞,秀脸通红,宛如熟透了的苹果,娇美过人。 两人笑闹了一阵,停了下来,江南云嘴角噙着冷笑,喃喃自语:“天……狼……帮……” 小荷见其神情,便知天狼帮要倒霉,他们追杀老爷。依小姐的脾气,定会将凶险扼杀于萌芽,斩草除根,除恶务尽。 想到小姐杀人时的狠辣,她不禁有些同情天狼帮。但此念随即消散无遗,这些人确实该杀,只是自己手软,狠不下心。现在想来,自己真是没用! 她这般怔怔想着,江南云慢慢站起来,在院内来回踱步,身形曼妙婀娜。 她忽然停下脚步,对小荷道:“还是先走罢,等师父回了山庄,再找他们秋后算帐!” “嗯!”小荷忙用力点头。 “师父究竟怎么受的伤?!”江南云疑惑的问。说来说去,终究还没弄清楚这件事。 小荷摇头,道:“好像……是天狼帮下得毒!” 江南云摇头,冷笑一声:“毒?!……哼。再厉害的毒,也伤不了师父,唉……,还是再问师父罢。” 说罢。两人开始准备包袱,待萧月生醒后,便要直接出离开。 太阳慢慢西斜,过了晌午,阳光明媚,将院内地月季照得蔫头耷脑。 两女正在忙活之际,忽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。杂乱无比。似是二十余人,刀剑出鞘之声连接响起。 “小姐!”小荷忙道。放下了包袱。 江南云也将包袱放下,轻哼一声:“不必急,你去师父身边,寸步不离,我来应付。” 两人迅速出了厢房,来到正屋前。 “师父,醒了么?”江南云轻唤一声。 “进来罢。”萧月生的声音缓缓响起,声音清朗依旧,中气却缺了几分。 江南云掀帘而入,来到他身前,笑盈盈道:“师父,外面有动静,有人杀上门来,弟子应付即可。” “嗯,看来,天狼帮还有几分本事,终于找来了!”萧月生缓缓下榻,脚步沉凝,脸色已恢复几分红润,双眼深邃,看不出衰弱之像。 他直接出了屋子,来到院中,摆摆手,让小荷拿一张椅子出来,便坐在了屋前台阶上。 江南云抿嘴一笑,站在台阶上,扬声道:“门外的人,何必鬼鬼祟祟,进来罢!” “砰----”院门四分五裂,一个雄伟的大汉慢慢收拳,身穿黑衣,正用另一手抹了抹拳面,将木渣抹去。 此人身形魁梧,壮实如黑熊,满脸横肉,目光凶猛,一看即知非是善良之辈。 他冲萧月生三分冷冷一笑,咧了咧嘴,神情狰狞,似欲噬人。 木门四分五裂,仍未完全粉碎,挡着外面的人,他抬腿踢脚,一脚踢出,“啪”地一响,残余的木门被踢成数块,飞溅而出。 众人纷纷涌了进来,手上或拿刀,或执剑,如潮水一般,分成两队,沿着院墙四周,将萧月生三人包围。 当先一人,小荷认得,正是她清晨吃馄饨时,弹指神通射中的大汉,正一脸激昂的走在前头。 “副龙头,看,就是他们!”那大汉伸手用力一指萧月生与小荷,沉声大喝。 他地身后,一个身材中等的大汉站出来,冷冷瞪着萧月生三人,皱着眉头,哼道:“是他们两个?!” “副龙头,就是他们,暗器手法一模一样!”大汉忙点头,自怀中掏出一枚棋子,莹白如雪,光泽隐隐流转,正是小荷施展弹指神通时所遗。 这位副龙头长相平常,与龙头关高合天差地别,实在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。 但他冷傲之态,却与关高合一般无二,看着萧月生他们,仿佛看三个死人,毫无生气。 “上,一个不留!”他慢慢抬起手,轻轻一摆,淡淡说道。 他根本不问究竟,宁杀错不放过,稍有嫌疑,杀了便是,龙头老大被人所杀,天狼帮众怒火冲天,恨不得杀尽天下人为龙头陪葬,毫无理性可言。 “南云,杀了,不必留手!”萧月生脸沉如水,缓缓说道。 “是,师父!”江南云恭声答应,声音娇糯悦耳。 她柳腰上挂着一柄长剑,看着让人担忧,生怕长剑将她的细腰压折。此时她手臂一动,长剑出鞘,宛如一汪秋水,盈盈颤动,似是已经不安份。迫不及待。 剑名寒霜,乃萧月生当初的随身佩剑,不仅削铁如泥,更是意义非凡。平常甚少出鞘,今日江南云杀机大盛,直接拔剑出鞘。 她身形盈盈飘起,如同凌波微步,衣袂飘拂,似是仙子谪尘,几个大汉看得目瞪口呆,心神俱醉。身形不由一滞。 他们一愣神的功夫,江南云已经逼近,在他们头顶掠过,落至那副龙头身旁。扭腰挺剑直刺,奇快如电。 那人神情冷静,见到江南云过来,“呼”的一掌。直拍寒霜剑的剑身,掌风隐隐带着腥气,手掌雪白如玉,似是女人地手。 江南云冷笑一声,寒霜剑蓦地一抖,划了个圆弧,躲开右掌。陡然加速。直刺其胸 “嗤----”长剑出一声厉啸,在她心法的催动下。化出数道残影,他右掌击中剑身,露出喜意,随即暗叫一声不妙,仅是残影而已! 他内力倒贯,飘身而退,想要避其锐锋但他省悟得已晚,身形欲动之时,胸口一疼,随即江南云抽剑,“噗”的一声,热血喷出,如同喷泉,溅出三尺开外。 寒霜剑滴血不沾,她翻皓腕轻轻一抖,身形一晃,划出一道淡紫的身影,人已出现在带路地大汉身边。 “啊!”大汉惊叫一声,看到了副龙头捂着胸口,热血喷涌,怎么捂也捂不住,缓缓倒下。 见到江南云在她面前出现,他如遇蛇蝎,慌忙后退,不敢望她秋水般的目光。 此时,在他眼中,江南云那淡淡的笑意,不复妩媚与万种风情,而是夺命的罗刹,一笑勾魂。 江南云紧抿着樱唇,想到师父孱弱模样,心酸与怒火齐齐涌动,最终化为滔天地杀意,喷涌而至,毫不手软,心肠如铁,抖剑便刺。 大汉并不认命,自知不敌,仍横刀一斩,双手握刀,刀风呼啸,拼尽全力,乃他平生最快的 身边众人一齐支援,不让江南云如意,后方与侧方皆有刀剑近身,即将斩中她曼妙的娇躯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猛的前冲,比众人的刀剑快一线,寒霜剑贯入那大汉的胸口。 大汉满脸不可思议,缓缓摔倒,此时,江南云已到了他身后。 杀了这二人,江南云怒火稍泄,转头一看,数人正围在师父身边,小荷独立支撑,仗着身形奇快,或用掌,或弹指神通,一一化解刺向师父的刀剑。 “找死!”江南云心中更怒,身形陡动,穿过众人,缩地成寸,一晃而至萧月生身边,长剑划了个圈,凌厉无比,将众人逼开,转身道:“师父,进屋避避吧!” 萧月生摇头一笑,哼道:“你手脚太慢了!” “嗤嗤”地声音响起,众人一怔,看着手上地刀剑,刀尖与剑尖皆被削去,断了一截,威力大减,不由退了一步,显然江南云手上乃是宝剑,无法力敌。 “是,师父!”江南云娇哼一声,紧抿着樱唇,贝齿一咬,身形一晃,倏然出现在众人身边,数道残影同时出现,他们砍中的,皆是她地残影。 一道寒芒宛如流星般划过,在众人下巴前一掠而过,带着丝丝寒意。 “呃……”一连串的呻吟声响起,这几个人手上长剑脱落,双手捂紧喉咙,嗬嗬作响,却说不出话,随即,慢慢倒在地上,身子一抖一抖,似是痉挛,颤抖不止。 小荷看得目瞪口呆,一剑之威,竟同时削中数人地喉咙,这般剑法,闻所未闻! 这一剑,也将天狼帮的众人吓到,这般奇快无伦的剑法,前所未见,他们纷纷望向副龙头。 这才现,副龙头已经倒在地上,生死不知。 “她一个小娘皮,咱们人多,累也累死她!杀……”有个人挺身而出,高声喝道。 江南云屈指一弹,一道白光激射而出,奇快无比,反应不及,那人“呃”了一声,声音戛然而止,眉心贴了一枚雪白晶莹的棋子。 此例一开,江南云索性一不做,二不休,漫天地棋子甩出,用的并非弹指神通,而是漫天花雨的绝顶暗器手法。 这一招,专门用来克制群攻,上一次江南云在去白马寺的路上,受人伏击,差点儿丧命,萧月生便传了她这套手法。 棋子漫天撒出,或旋转,或拐弯,或直射,或翻滚,各贴上一个人,弹无虚。 棋子并不快,悠悠而至,仿佛开玩笑一般,但当他们用刀剑抵挡时,棋子却蓦的一荡,饶开刀剑,倏然加快,在他们反应不及之下,已然贴到身上。 玉虚劲玄妙无方,棋子一贴到身上,棋上所蕴内力顿时迸,进入经脉,她内力精纯无比,玉虚劲又古怪无比,一进入他们经脉内,便扰乱了内力运转。 江南云趁机出剑,迅捷无比的掠了一周,他们毫无反应,眼睁睁看着长剑加身,有心无力,内力紊乱,动弹不得。 俄尔,众人纷纷捂着喉咙,嗬嗬叫着倒在地上,满脸的不甘与愤恨。 江南云一剑过后,飘回萧月生身边,看也不看他们一眼,转头望向残余地十几个人。 “点子扎手,咱们先撤,回去叫人!”一人大声喝道,猛地转身,自人群中钻出,朝院门冲去。 江南云冷哼一声,紧抿着嘴唇,面无表情,站在台阶上,不慌不忙,屈指一弹,一道黑光激射而出,仿佛后世的激光一般,准确无误击中那人背心。 数人纵身而起,想要跳墙夺路而逃。 “小荷,东面!”江南云仍不慌乱,一边屈指弹出,一边轻唤小荷。 小荷看得有些不忍,但听得江南云轻唤,却毫不犹豫,屈指弹出,往东面院墙跳地三人纷纷坠下,一动不动。 转眼之间,天狼帮无一站立,躺了满满一院子,看上去颇是壮观。 江南云的寒霜剑奇快无比,又蕴着寒气,以玉虚诀催,刺中人后,若不是刻意压制寒气,并不会喷血,整个院中,血腥气并不浓烈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10章 废功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4 本章字数:6316 院内之人,生还寥寥无几,江南云胸中沸腾,出手狠辣之极,虽未见血,却已毙命。 正在此时,脚步声响起,三个人出现在门外。 “呀!”一声娇脆的惊叫,岳灵珊捂着嘴,瞪大着明眸,满是不可思议。 出现在的三人,却是令狐冲、林平之与岳灵珊,他们风尘仆仆,满脸风霜。 见到如此多的人躺在地上,情形诡异,岳灵珊定力不够,自然脱口而出。 “令狐兄弟,少镖头,请进来说话罢。”萧月生招招手,微微笑道,神情从容温和。 令狐冲三人迈步进来,像是踩着石头过河一般,踩在躺在地上人们的空隙。 “萧先生,我听闻消息,天狼帮的人追杀,便擅自过来看看。”令狐冲抱拳道。 他一身青衫,磊磊落落,身边是一身桃红罗衫、秀丽动人的岳灵珊,林平之则站在他身后。 “多谢盛情。”萧月生抱拳笑道,指了指院子里的人:“这些都是天狼帮的人。” “他是……?”令狐冲打量了一眼,他下山历练,死人不足为奇,目光忽然定在天狼帮的副龙头身上。 萧月生淡淡一笑:“是天狼帮的副龙头!” “真的是他!”令狐冲又打量两眼,点头道:“据说此人手段阴损,一肚子坏水,偏偏武功又惊人,与天狼帮的龙头一起,一狼一狈,让人头疼!” “师父,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?”江南云柔声道,声音糯软娇柔,令人心荡。 “呵呵。里面说罢。”萧月生侧身一摆手。迈步进屋,小荷伸手相搀,萧月生也任由她。 “萧镖头真的受伤了?”进了屋,林平之便忍不住问。 萧月生点点头,露出一丝苦笑:“唉,练功走火入魔!” 三人顿时大惊失色。走火入魔四个字。对于武林中人而言,是闻之色变,最是可怕不过,轻武功全废,重性命不保。 “这……,这如何是好?!”林平之急切的道。 萧月生摆摆手,接过小荷递上来的茶盏。笑道:“不妨,待找个安静的地方。慢慢调理便是,……不想,竟被天狼帮钻了空子,成了丧家之犬,……想来实是惭愧!” “呵呵,萧先生说笑了,有江姑娘在一旁侍奉。天狼帮这些人寻死无异!”令狐冲摇头笑道。 “我今日刚到。恰巧他们过来!”江南云轻哼一声,对令狐冲他们没什么好脸色。 这却是她牵怒于人。若不是因为前来华山,救治岳灵珊,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,万一自己晚来一步,事情将不可收拾,想及此处,便心生寒意,怒气翻涌。 说不定,师父的伤,便是因为救岳灵珊而起,虽然师父神通广大,但逆天行事,救一个人的性命,岂是轻易之事?! 岳灵珊与她本就不对付,见她不给自己好脸色,想奉还几句,但一看到她身旁地萧月生,又将话吞了下去。 “不过,天狼帮地龙头,却是一个厉害角色,不能不防!”令狐冲笑了笑,提醒道。 “他已经死了。”萧月生淡淡说道。 “死了?”令狐冲露出意外之色,瞥一眼江南云绝美的玉脸,笑道:“是江姑娘出的手罢?” 江南云臻轻摇:“那时我还没到,是小荷下的手。” 令狐冲三人齐齐望向小荷,神色惊诧,将小荷看得手足无措,紧低下头,秀脸通红如烧。 小荷一直静静的跟在萧月生身旁,不出声音,虽然秀美动人,但在江南云的万种风情,绝代风华之下,有些黯淡失色,极易被人忽略。 三人没想到,她竟有这般高绝地身手,心中万般滋味齐上心头。 “萧先生,这个天狼帮能横行如此,并非无因。”令狐冲正了正脸色,缓缓道。 萧月生稍一沉吟,缓缓道:“……是魔教?”“正是!”令狐冲点头,轻哼一声:“若是不然,武林正道英雄岂会容他如此放肆无忌?!” “唔……”萧月生低头沉吟,喃喃自语:“这倒是一件麻烦事。” 江南云轻瞥了师父一眼,抿嘴一笑,似是想到了什么妙事。 萧月生虽然内功不能动用,眼光仍在,江南云地异样尽收眼底,心思一转,便猜到了她所想。 如今,任盈盈已经到了临安城,偏偏她又是魔教之人,江南云显然是想看师父的好戏。 “师父,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罢,免得再多纠缠!”江南云与师父的目光一触,便觉小心思被一览无遗,忙娇声道。 “嗯,走罢。”萧月生点头。 令狐冲三人虽见到了江南云,心下松口气,但并未离开,而是坚持要护送萧月生回临安城。 毕竟是因为救治小师妹而受了伤,若不能护他周全,心底难安,萧月生便也由他。 一路之上,令狐冲与萧月生谈笑甚欢,两人饮酒畅谈,武林秩事,信手拈来,让令狐冲三人大开眼界。 林平之的话甚少,只是默默听着,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,似乎随和,又似乎离众人很远。 萧月生暗自打量这个少镖头,果然厄难造就人,如今的少镖头,哪还是那个傲气的公子哥?! 萧月生与小荷坐马车,其余众人骑马相随。 骑马赶路时,林平之仍不忘记练剑,坐在马上,以双腿控马,两手不断地拔剑、归鞘,动作迅疾。 “真是个武痴!”岳灵珊娇哼一声,不与理他,跑到马车旁。与小荷搭话。 走到正午时分。他们往往停下来,找一个道旁的小树林,坐在阴凉之处,吃着点心,水果,喝着酒。 “萧先生。你拉车地这匹马。可是神骏的很,用来拉车,实在可惜了!”令狐冲喝了一杯酒,哈了口气,似是赞叹,似是可惜。 “嗯,当时要逃命。只能委屈它啦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呵呵一笑。 小荷便坐在他身边。替他们斟酒,闻听此言,抿嘴一笑,借故低下头斟酒,遮掩了过去。 “小荷姐姐,你笑什么呀?”岳灵珊看到了她的异样,忙娇声问道。 小荷忙摇头:“没什么。没什么的。” 岳灵珊不依。娇哼道:“一定有名堂,快说说。快说说罢!” 被她催促不过,小荷望了一眼萧月生,扭过娇躯,凑到岳灵珊耳边,低声道:“老爷说话夸张得很,……根本没那般狼狈,老爷将阵法一摆,那些人像乱飞的苍蝇一般,根本找不到咱们!” “对呀,萧先生的阵法之道,天下无人能及呢!”岳灵珊重重一拍手,娇声叹道。 小荷笑得,其实并非此事,而是关于骏马,她可是知道根底,那匹马本是寻常得很,只是吃了固骨丹,变成了神骏之色,事关重大,自然不能轻易告与人知。 “令狐兄弟若是喜欢,待回过之后,送给你便是!”萧月生一摆手,呵呵笑道。 “使不得!”令狐冲忙不迭地摇头,笑道:“好马难寻,千金难觅,如何敢当!” “不必与我客气,便赠于你啦!”萧月生呵呵笑道,拿起酒杯,一饮而尽:“望你能善待于它!” “嘻嘻,大师兄心肠软得很!”岳灵珊在一旁娇笑道。 “师父,少喝两杯罢。”江南云见师父已喝了三杯酒,有些担心,忙低声劝道。 “嗯,好吧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倒也听得进去劝,被她搀着,进了车里,躺下睡了。 看到他如今模样,令狐冲诸人皆心中怆然。 一路之上,风平浪静,天狼帮地帮众再未追来。 这一日傍晚,他们回到了西湖边地观云山庄。 马车刚一抵达,大门马上被拉开,刘菁身着月白宫装,袅袅飘来,带着淡淡香风。 在她的身后,妙玉道长,周晓晴,周晓雨也轻盈地出了大门,来迎接萧月生归来。 “大哥,你这是怎么了?!”见萧月生被小荷与江南云搀着下来,刘菁玉脸色变,失声惊道。 两人平日里行双修之法,彼此之间,隐隐感应到内力的流转,此时靠近,顿觉萧月生体内的紊乱,心下大惊。 “夫人,莫要大惊小怪,进去说话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温声道,声音仍透着莫名地威严。 妙玉道长与周晓晴周晓雨三人上来见礼,萧月生点头微笑,神色从容,不像受伤之人。 他平日里高深莫测,她们就感应不到他地深浅,此时虽然看似孱弱,她们却也不敢小视。 萧月生坐在寒烟阁的三楼,阳光自琉璃尖顶透入,照在他身上,仿佛聚光灯。 静静的坐在榻上,萧月生微阖双眼,心神收敛于内,内视体内的情形。 天雷力是他这次走火入魔的元凶,但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,若是将体内的真气皆转化为天雷力,那凝结金丹,指日可待。 这是一个莫大的诱惑,故他一直没有强行逼出天雷力,任由它在体内肆虐,以期能够不断吞噬,壮大自己。 但如今看来,却并不乐观,它吞噬地速度太慢,而自己的内力雄浑,几乎成实质,待它吞噬完,还不知要何年何月。 这一条路不成,他并不气馁,又思对策,一路之上,脑筋不停地运转,苦思解决之策。 他想要创一门心法,直接修炼天雷力,以心法催动它的壮大,不必慢慢吞噬。 创一门心法,对他而言,并不难,但想要创一套威力更强于天雷诀的,却并不容易。火通明。 刘菁、江南云,还有小荷,三女坐在一间屋子里,谈论着萧月生受伤之事。 灯光之下,她们肌肤白里透红,屋内的温暖如春,她们脸颊染晕,娇艳欲滴。 令狐冲他们已经被安顿下来,由周晓晴她们陪着,一起去西湖游玩,此时的西湖,画肪上***亮起,瑰丽无比。 “好一个天狼帮,忒是霸道,南云,小荷,你们杀得好!”刘菁紧咬贝齿,恨恨说道。 她的心肠极软,讨厌杀人,但见到丈夫如此模样,实是气愤无比,也动了杀念。 “师娘,师父的伤……”江南云摇头叹息,玉脸满是沉重。 一路之上,她没少探师父地脉相,对于他地伤,实在一筹莫展,棘手万分。 “放心罢,大哥会想到办法的。”刘菁笑了笑。 “但愿如此罢。”江南云勉强一笑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11章 告急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5 本章字数:6394 此时,刘菁、江南云与小荷三女站在他榻前,萧月生盘膝而坐,神情沉静,缓缓点头。 江南云一脸急切,见他不慌不忙,沉静自如的模样,跺着莲足,急声问:“师父,为什么要自废武功?!” “南云,沉住气!”萧月生瞥她一眼,淡淡道:“坐下说话。” 温润的目光一临身,江南云只觉清心诀倏的流转开来,身体一片清凉,脑袋清明下来,点点头,吁了口气,坐到绣墩上。 刘菁与小荷也一脸关切,二人性子不像江南云那般急,只是明眸圆睁,秋水般的目光紧盯着他,等待他的解释。 萧月生想了想,自腿前拿起茶盏,轻啜一口,润了润喉咙,缓缓开口:“我如今走火入魔,越来越重,若再不决断,难免爆体而亡。” 刘菁与小荷神色一变,唯有江南云一路上一直密切关注他的伤势,心中有数,故心中更急。 “那……,大哥,只能废除功力么?”刘菁担忧的问。 萧月生便是她的主心骨,若是丈夫武功尽废,万一有人欺上门来,又如何是好?! 她如今虽功力深厚,但骨子里,仍是一个小女人,并无高手的自觉,对萧月生深深依赖。 萧月生缓缓点头,轻笑一声:“不必担心,废了内功,我重新开始,很快会恢复的。” 刘菁低下对,露出修长的玉颈,稍微一想,臻轻点,倒未怀疑丈夫的话。 自己的这一身深厚功力,仅是几个月的功夫便暴涨而得,有双修之法,很快会帮丈夫恢复功力的。 双修之术。乃他们夫妻二人的闺中私密。江南云与小荷却并不知。 江南云却知,师父有秘制的丹药,可以增加内力,若是不然,自己习武甚短,岂能如今地内力修为? “师父。散功是否有危险?”江南云低声问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不要紧。……到时,我会将寒烟阁布下大阵,外间之事,南云你多帮衬着你师娘。” “是,师父放心。”江南云重重点头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神情轻松,摆摆手道:“好了。你们退下吧,我要开始布阵了!” 三女依依不舍地离开。心头沉重,仿佛有生离死别之感。 转眼之间,寒烟阁缓缓弥漫起大雾,将整个湖面笼罩,南雨阁也变得若隐若现,看不清楚,似是仙境一般。 “怎么啦。怎么啦?”周晓雨自南雨阁中跑出来。娇声叫道。 她们陪着令狐冲三人玩了一圈西湖,颇是尽兴。最后赶回山庄来吃晚饭。吃过饭后,她们姐妹二人正在南雨阁三楼,跟师父说着话,敞开窗户,悠然的观赏西湖夜景,忽见周围起了雾,便跑出来打听。 刘菁江南云小荷三人心绪不佳,脸色不好。 江南云勉强一笑:“师父要闭关,布下了阵法。” “噢,怪不得呢……”周晓雨颇是机灵,见她们神色不宁,心情不好,便不再纠缠,忙告辞离开。 萧月生的闭关,外表看来,对于观云山庄并无影响,江南云仍旧在临安城中,组建她的清平别院,已经找好了地址,数十个帮众已经来到临安城。 刘菁或在庄内刺绣,或是到西湖上,找苏青青玩耍,苏青青一手精湛的刺绣技艺,让她羡慕不已。 妙玉道长反而最是低调,一直呆在山庄之中,甚少出去,在山庄的后花园中练剑,或是回屋中打坐。 周晓晴周晓雨二人随在江南云身边,看着热闹,也帮她做一些小事,忙得兴高采烈。 令狐冲三人,听闻萧月生闭关,不再停留,第二日清晨,便告辞离开了观云山庄。 转眼之间,三四日已经过去,寒烟阁一直没有动静,让江南云她们暗自担心。 这一天晚上,她们吃过了晚膳,来到后花园地湖上休息。 湖上回廊上密密地挂着灯笼,照得纤毫毕现,亮如白昼,远看去像是一座火龙,在湖上蜿蜒盘旋。 湖面轻漾,将灯光映照,波光晃动,似是一块块宝石堆在湖中,整个后花园***阑珊。 弱水亭中,诸女围在当中的圆桌旁,手上各自拿着东西,或是绣花撑子,或是长剑,或是书卷。 厚厚的圆木桌上,摆放着一些果汁及点心,精致诱人,恨不得一口吞下去。 这里建造的颇是简朴,没有以玉为桌,少了几分奢华,这一世,萧月生一心专注于天道,不想费太多的心思放在别处。 “刘姐姐,萧先生这么久了,为何还不出关呀?”周晓雨看了看雾气笼罩的寒烟阁,娇声问道。 她今晚穿着一件薄薄的粉红罗衫,清风吹来,泛起轻皱,似是湖水泛波,多了几分出尘之气。 江南云身着素淡地碎花襦袄,紧贴腰身,柳腰更显纤细柔美,她手上拿着一卷书,细细翻看,闻言抬头看了周晓雨一眼。 刘菁摇头苦笑,脸上露出担忧之色。 “萧先生行事周密,高深莫测,晓雨,莫要胡说。”妙玉真人横了弟子一眼,淡淡说道。 妙玉道长一身道袍,轻贴在身上,曼妙的身段儿若隐若现,她秀脸白里透红,虽是冷冰冰地,却横生几分妩媚。 晓雨吐着香舌,不敢再问。 这话却已勾起了刘菁的愁思,她定定看着雾气里的寒烟阁,黛眉轻蹙。明眸中一片迷离。 “师娘。不必担心,师父不要紧的。”江南云轻声道。 刘菁转身,明眸望她一眼,点点头,勉强笑了笑,但眼中的忧愁却掩饰不住。 按她所想。散去功力。并非什么艰难之事,满打满算,一天的时间,也已足矣,如今,三天过去,实在令人心忧。 此时。她忽然有些后悔,干嘛不跟着丈夫学一学奇门遁甲之术。省得如今干着急,却无法进去看看。 其余诸人看她的神情,皆横了周晓雨一眼,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,徒惹人烦恼。 这三天,庄内诸人都不敢在刘菁跟前提起萧月生,一提到他。刘菁便心绪低落。满脸忧愁。 湖面倒映灯光,照在刘菁地瓜子脸上。轻轻晃动,斑驳陆离,仿佛刘菁地心绪一般。 “咦?!”江南云忽然抬头,望向西方的夜空。 众女也转头望去,却见西方天空正有一个烟花冉冉上升,半晌之后,“砰”地一响,声音巨大,整个临安城皆可闻得。 烟花爆响之后,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云朵,凝而不散,仿佛铬刻在夜幕之上。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,云朵渐渐变小,从外面慢慢缩成一团,最终变成了一个明亮的圆球,倏地一下落下来,仿佛一道流星匹过天际。 “师娘,是潘师伯那里遇险!”江南云转头对刘菁淡淡说道,神色从容,毫不慌乱。 “快去看看罢!”刘菁忙道。 江南云沉吟一下,最终摇头,道:“让小荷去足矣,我还是留在山庄罢。” “南云!”刘菁大急,忽地站起身来,急促的走来走去,忽然停下来,道:“若是潘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,你师父会受不了的!” 江南云转头看了一眼妙玉道长,摇了摇头,道:“师娘,这一路上,小荷得师父亲自指点,武功猛增,足以应付,……我不能离开山庄,免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!” “庄内有阵法,别人闯不进来,放心罢,快去快去!”刘菁忙道。 江南云仍在犹豫,扫了一眼妙玉道长她们,沉吟片刻,看了看小荷,拉住她的小手,道:“小荷,你不得离师娘身边,无论什么时候,无论生什么!” “小姐放心!”小荷重重点头,明眸眨了眨。 江南云轻吁了口气,修长的娇躯站起,道:“师娘,那我去啦!” 刘菁忙不迭点头:“快去快去,千万照应好你潘师伯!” “师娘不必担心。”江南云嫣然一笑,飘身而退,倏的一晃,消失在湖面上,不见了踪影。 “江姑娘的轻功,委实高绝,贫道望尘莫及!”妙玉道长摇头赞叹。 刘菁点头笑道:“但愿她能赶得及!” 江南云施展缩地成寸之术,转眼之间,出了山庄,身在空中,遥望了一眼山庄,总有些不放心。 她对于妙玉道长有些不放心,虽然她外面冷漠,内心柔和,但总是相交不深,万一真在此时难,师娘又没有防人之 但又不想扰了师娘地静心,只能以传音入密之术,将自己的担心说与小荷听。 小荷本就机灵,又经历了一番追杀,已能独挡一面,想必不会让自己失望。 至于潘师伯地安危,她并不太担心,他身边的高手不少,一时半刻之间,不至于溃败。 夜风习习,她宛如一股轻烟,转瞬即逝,临安城墙高耸,她却如履平地,几次呼吸的功夫,已进了城,来到长沙帮总坛之处。 “嗯----?”江南云蓦的停在一间屋子房顶,自远处打量着长沙帮的总坛。 刀剑相交之声,嘶吼惨叫之声,喝骂诅咒之声,顺着夜风飘来,清晰入耳,热闹非凡。 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,长沙帮总坛固然热闹,那里打斗正激,但这边却安静得有些异样。 她嘴角一翘,泛起一丝冷笑,身形一动,落到了地上,弯腰下蹲,两只纤纤玉手按在地面上,心神内敛,玉容端肃,玉虚劲沿着独特的经脉流转,周围一举一动,皆入耳中。 她施展的乃是天听地视*,与狗睡觉耳朵贴在地上一般原理,以内力催动,借助地脉,扩大耳力。 盏茶过后,她轻吁一口气,直起身来,拍拍玉手,抿嘴一笑,明眸泛出讥诮之色。 她身形一晃,消失在原地,刹那出现在十丈开外,再一闪,已是接近长沙帮地总坛。 乍一踏进长沙帮总坛二十丈范围,“嗤”“嗤”厉啸声突兀响起,道道蓝芒在她眼前闪现。 江南云冷哼,身形一晃,蓦地突出十几丈,闪过暗器,随手一甩,十几道白光射出,在空中划着各种轨迹,悠悠飘动。 “啊”“呀”惨叫声接连在暗处响起,他们本是暗算别人,不想别人也出暗器,猝不及防之下,很难躲过江南云的天女散花。 一把棋子甩出,江南云没有停留,身形一晃,再次出现在十几丈外,接近了长沙帮总坛。 “回去!”两柄长剑突然出现,直刺而至,寒意凛然。 两柄寒剑倒映月光,映出两个神情狰狞地脸庞,精芒闪烁,死死盯着江南云。 江南云左右两手分别一屈一弹,两道白光射出,“嗤”然作响,叮叮两声,长剑落地,断为四截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12章 闪杀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7:55 本章字数:6357 这般近的距离内,以江南云的精深功力,寻常长剑,受不得弹指神通的一击。 两指弹出,她随之纵身上前,玉掌探出,轻飘飘的一按,两人眼睁睁看着手掌来到眼前,却反应不及。 玉掌印在两人胸口,身体顿时腾空而起,在夜空中划了一个弧线,“砰”的落地,声息全无,二人身在空中,已然毙命。 将二人料理完,她未向前走,反而莲足一点,飘然后退。 “嘣!嘣!嘣!嘣!”泥土飞扬,一排短箭插在她前面地上,仅剩下箭羽露在外面,轻轻颤动,若是她刚才飞身向前,人在空中,并非定能挡得这般凌厉的短箭。 江南云扭头一看,前面站着十人,分成前后两排,个个手持弓箭,搭弓上箭,箭尖在月光下泛着阵阵寒芒。 她黛眉皱起,脸似凝霜,修长玉体紧紧绷起,明眸似秋水,波光一闪,瞥了前面众人一眼。 武林中人,动手拼杀,常用暗器,却罕有动用弓箭,因弓箭乃朝廷禁制武器,私藏弓箭,有谋反之嫌疑,动辄诛灭九族,使用此物,实是玩火*。 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被十人围在当中,手执长剑,抚着颌下三缕清髯,淡淡望着江南云,朗声道:“来可是江帮主?” 江南云微一点头,淡淡问道:“尊驾何人?!” “哈哈,果然是你!”中年人脸色顿变,渐渐扭曲。 他缓缓放下抚髯左手,长剑一指江南云,咬牙切齿,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牙齿:“我是索你性命之人!……哈哈,打了徒弟,惹出师父。萧一寒啊萧一寒,今日便拿你这个弟子祭剑!” “原来是家师的仇人,却不敢惹我师父!”江南云抿嘴一笑,巧笑嫣然,毫不生气,纤手如玉。轻捂了一下檀口,盈盈笑道:“哎……,也是,柿子总要挑软的捏,鸡蛋何必去碰石头呢?!” 中年人冷笑:“好一张利口。给我射!” 两排短箭交织成一张箭网,当头向江南云罩下,嗤嗤厉啸,转眼即到。防不胜防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刹那出现在十丈开外,施展出了缩地成寸之术,躲开箭网笼罩范围,冷哼一声,身形再闪,蓦然出现在他们身前。 容不得他们再次搭弓射箭,“铮----”寒霜剑出鞘。寒光一闪,周围顿时泛起几丝森冷。 她心中恼怒,今日换了别人,遭此埋伏。定难脱身,好在她的轻功极高,有所防备之下,即使弓箭,也奈何不了。 恼怒之下,寒霜剑绝不容情,一道寒光过去。抹过前面三人的喉咙。随即一黯,再次亮起。又抹上三人的喉咙。 她出剑奇快,众人根本反应不及,宛如呆笨的木头人,眼睁睁看着剑光及体,却无法避开。 “呃……”呻吟声中,六个人纷纷捂着喉咙,热血喷涌,抽搐着倒在地上,嗬嗬作响。 江南云玉腕一翻,轻抖寒霜剑,甩出一串血珠,提剑上前,再次斩杀其弓箭手。 她玉脸清冷,毫无表情,宛如冰川天女,明眸迷离,似是悲悯,似是痛恨,复杂难明。 “射!射!射!”中年人大声尖叫,歇斯底里,长剑挥舞,冲向江南云。 江南云冷笑,身形一晃,来至他跟前,一剑刺出,宛如闪电掣击,直刺其左胸。 中年人忽然一笑,身形蓦然一停,扭身出剑,奇快无比,一道蓝芒自剑尖射出,猝不及防。 “卑鄙!”江南云冷哼,左袖一拂,水云袖施展,薄薄地衣袖顿劲力遍布,将一枚银针挡住。 中年人神情一愕,似是没想到杀手锏会失效,转身便走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有用之身,再来寻仇。 “想跑?!”江南云眼中露出鄙夷,身形不动,屈指一道黑光射出,无声无息,无影无踪。 乌黑的棋子在夜幕之中,肉眼难辨,又没有声息,防不胜防,这一招,乃是弹指神通进入第二层所致。 弹指神通本是桃花岛黄药师独家绝学,萧月生乃郭芙之婿,得传此技,他在此基础上,再行精研,更进一步。 小荷虽也会弹指神通,但功力所限,无法施展第二层,江南云也仅是刚刚及得上而已。 黑棋子无声无息的贴上那人背心,他身形一滞,僵硬一下,前冲之力仍在,顿时跌倒,脸朝下,吃个个狗啃泥。 既是师父的生死仇家,江南云毫不手软,身形一掠,自他身边经过时,剑尖一点,已是刺中其胸口,转眼飘过,纵向长沙帮总坛。 她身形快捷,一晃即过,眼前闪过一幅幅打斗的激烈场景,地下倒着数十个人,或是呻吟,或是昏死。 略扫一眼,便已觉,倒在地上之人,几乎都是长沙帮的人,甚少有外人。 江南云心中一怔,不禁想到,难不成,竟是内乱?! 思忖之中,来到了总坛地大厅,身法轻盈曼妙,别人无所觉察。 入目所见,江南云心下一沉。 大亭之中,十余个衣衫各异之人围住了潘吼三个人,宋长老,任益谦,护在潘吼身后,不见其他人。 这十个人剑法精妙,却并未见杀手,反而像是戏弄一般,左一剑,右一剑,落在潘吼身上。 潘吼怒如狂,不断的怒吼,却于事无补,丝毫躲不过刁钻阴损的长剑,浑身是血,须俱乱,两眼布满血丝,似要瞪出眼眶。 他虽然受伤极重,浑身是血,但却并不致命。仅是皮肉之伤,反而他身后的宋长老与任护法,岌岌可危。 宋长老脸色苍白,脸颊赤红,如酒醉之态,身形迟疑。踉跄欲倒,却总坚持住,不曾倒下,一直护在潘吼身后。 任益谦护法身形枯瘦,此时面如金色。似是中了剧毒,两腿如同灌铅一般,却一步不离潘吼左右。 “这姓潘的倒也有几分本事,能让人这般死心塌地地替他卖命!”一个身形瘦削。颧骨高耸的高瘦之人嘿嘿冷笑,阴阳怪气的道,此人面相一看即知刻薄寡恩。 “一帮之主,若是这点儿本事没有,早就被人夺权了!”另一个高瘦之人点头道。 “兔崽子们,有种的,便杀了老子,莫要这般费事!”潘吼嘶声骂道。须眉皆张。 “嘿嘿,杀你?哪有这般便宜,你这条小鱼,要引大鱼上钩呢!”先前地高瘦之人冷笑。 潘吼双眼通红。恶毒的瞪着他们,仰天哈哈大笑:“你们武功低微,竟耍鬼魅伎俩,嘿嘿,我兄弟闭关练功,你们的一番心思,却是白费了。可笑啊。可笑!” “谁说咱们找萧一寒的?!”那人好整以暇,不紧不慢的笑道。手上长剑“嗤”的一下,刺中潘吼左臂。 鲜血涌出,潘吼哼也不哼一声,宛如未觉,冷笑道:“不是为了他,又是找谁?!” “听说,萧一寒有个大弟子,武功不俗,若是杀了她,不知萧一寒会不会高兴呀?”那人慢条斯理,笑吟吟地道。 “就凭你们?!”潘吼嘿嘿冷笑,一脸鄙夷。 “他杀了我兄弟,我便杀他徒弟,也让他尝一尝失去手足的滋味,再杀了你,他会更快活地,啊哈哈,哈哈……”他纵声大笑,手上长剑却更加刁钻。 潘吼面色一变,随即仰天一笑:“哈哈,人谁无死,我若死了,你也很快会下来做伴,倒也不寂寞,哈哈,痛快,痛快!” “找死!”那人脸色一变,再刺一剑,刺中潘吼右臂。 “当啷”一声,长刀落地,潘吼赤手空拳,却理也不理臂上的伤口,任其流血。 但这一剑极重,他右臂再也举不起来。 “帮主!”宋长老焦急的叫道。 “无妨!一点儿小伤!”潘吼忙道,纵身扑上前去,左拳挥舞,悍不畏死。 江南云不动声色,并没有迫不及待地上前救援,她见识过世间黑暗,人心险恶,心肠已然冷硬,除了师父及师娘,对旁人并不甚关心。